穆本本深深吸了口气，微微眯起眼，脚步不自觉地慢下来。

&ldo;还记得初二那年的运动会吗？&rdo;走着走着，他突然开口。

运动会…她咬着唇，默默地点头。

怎么可能不记得…

当时她像是发疯了一般，突然报了个5000米，结果自然是可想而知的，全程不知道在赛道上摔了多少次，但每次都没有放弃而走出赛道，当时所有的人都是见鬼了一样地看着她，没有人敢上去拉住她，只有季扬。

在她再一次摔倒爬起来之后，季扬突然就冲了上去，一把把她拦腰抱住，扛去了校医室。

她至今都还记得他那时候的表情呢，是她从来没见过的狰狞。

她当时就哇哇地哭了出来。

&ldo;怎么可能不记得…&rdo;她喃喃出声。

季扬像是想到了什么，轻笑出声&ldo;你那一年就像个小刺猬一样，只要别人一靠近就抵触得厉害，可是就是这样一个小刺猬，偏偏又可怜得很…&rdo;

他顿了顿，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接着道：&ldo;我原本以为，小刺猬只是受伤了，慢慢地就会好起来，只是没想到…&rdo;

&ldo;没想到她走了，音讯全无。

&rdo;

说完他轻叹了一声，叹息声在空气里飘荡开来，像是一记重锤，在她心头猛地一击。

她也不想的，她也不想的…

&ldo;对不起，对不起…&rdo;她眼眶里含着泪，近乎哽咽地开口。

季扬停下来，一对上她含着泪的眼睛后，手臂突然一伸，将她稳稳地纳入自己的怀抱，

&ldo;现在，小刺猬又回来了，她愿不愿意让当初的那个男生来照顾她呢？&rdo;他的语调极缓，像是一个一个调拼凑起来的。

穆本本闻言身体一僵，好半天，才呐呐开口&ldo;对不起。

&rdo;

真的，真的，很对不起…

&ldo;为什么？&rdo;

&ldo;我，我已经有了…&rdo;后面的三个字被她隐在喉咙里，眼泪也顺势滑落。

&ldo;对不起…&rdo;

为什么会这样…她不想的，她不想的…

&ldo;傻丫头。

&rdo;季扬僵了僵，松开了环住她的手臂，食指轻轻刮了刮她的眼角&ldo;不怪你。

&rdo;

穆本本的眼泪流得更凶了，操场上经过的学生都好奇地打量着这一对，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讨论着什么。

穆本本低着头，双手捂着嘴呜咽着，像是陷入了巨大的悲伤中，

来到这里，她才发现自己一直在异想天开，所有的那些回忆都像是重锤一般，一记一记地砸在她心头，让她完全喘不上气。

她怎么可以这样，怎么能这么自私…

&ldo;别哭了，别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