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推拿

后面的账册都是大太太亲自来看，九如站在跟前，不说坐，即不可坐，旁边的人都察觉到大太太有些火气，说话的声音都压着嗓子，生怕惹事上身。

约莫站了大半个时辰，大太太才重新抬起头来，伸手捶捶后腰：&ldo;年纪大了，身子总不太好，才坐了这么会儿已经累得腰酸背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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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要来见大太太，九如穿的是一双新鞋，原地站着不动，时间一久，脚底像是有针在密密的扎，她有些明白大太太的态度是怎么回事，不过该说的话都说出口，想收也收不回来，只能心甘情愿受罚。

有人在她背后轻轻推了一把，九如觉得那人手劲不大，略微诧异，偷偷转眼去看，却是碧痕正站在那儿，左右再没有旁人，她突然明白了，低声问道：&ldo;我在家中也学过些推拿的手法，大太太要是不嫌弃，可以试试。

&rdo;

大太太挑高眉毛看着她，嘴角噙着一丝笑意：&ldo;原来你还会这些，试一试也好，我今天乏了，其他的人都退下，有事儿明日再来。

&rdo;

一屋子的人很快退得干干净净，九如接过碧痕递过来的热手巾，将双手仔细擦拭，含着笑道：&ldo;还是第一次给大太太推拿，力道大小要告诉我才好。

&rdo;

大太太在软榻前伏了身子，抱着一只软枕：&ldo;女人上了年纪便是容易腰背痛。

&rdo;

九如打足十分精神，她原本就会些门道，小心伺候下更加显得拿捏到位：&ldo;大太太，这力道会不会觉得痛。

&rdo;

&ldo;痛倒是不痛，就是酸得厉害。

&rdo;

&ldo;酸才是显出效果，我稍微再加重一份力道，你再试试。

&rdo;

&ldo;嗯，刚刚好，对，对，就是这个位置，多给我揉揉才好。

&rdo;

推拿十分耗力，等大太太舒坦地吁出一口气来，翻转过身来，看见九如已经是一额的汗，正细细而喘，一张俏脸泛出蔷薇的颜色来，笑着嚷道：&ldo;碧痕快去给小王妃斟热茶来，还有热面巾。

&rdo;

九如拭去汗来，依然呼吸急促，平静不下来，低头笑道：&ldo;有段日子没练习，才给大太太推拿这一会儿，就这般了，让大太太见笑了。

&rdo;

大太太此时才是和颜悦色地握着她的手，让她坐在自己身前的座位：&ldo;你哪里学来这样好的手法，果然舒服许多。

&rdo;

&ldo;家母略通医术，她的腰背在生我的时候，落下病根，每逢刮风下雨时节也是会隐隐作痛，我学了是想替她分忧的。

&rdo;

可惜手法是学会了，她却只为母亲推拿过一次，那天母亲很是欢喜，直说以后都不必为腰酸背痛而烦忧，谁知母女被生生分隔开，母亲有生之年再无相见

&ldo;真正是好孩子，又体贴，又孝顺。

&rdo;

九如赶紧从思绪中回神：&ldo;大太太要是觉得好，以后腰背不舒服只管让丫鬟过来唤我便是的。

&rdo;

&ldo;前头，我让你在人前站了这么久，你心里有没有怨气。

&rdo;大太太一脸和善地看着她。

九如却知道和善背面一定还藏着其他的，大太太面前不能说假话，又不能实打实的说真话，每一句话出口，她都需要想清楚才可以：&ldo;是九如做错事，大太太才处罚的，只是九如不太明白错在哪里，还请大太太点明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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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痴情种

大太太只是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她的手背，但笑不语，九如也没有要急着催促的意思，两个人都是安静地各自想着心事，碧痕垂手而立，屋子里一时是鸦雀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