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那些故事，无一不可怕，无一不可悲。

&ldo;遭遇不幸的人，难免连他们自己都会变得可怕。

&rdo;沈初空想了想，语声忽然变得很和缓，&ldo;从前我以为人都是如此，他们被别人伤害了，反过来也要去伤害别人。

可怕，却也可悲。

今天发现……也有例外。

&rdo;

唐悦怔了怔：&ldo;例外？&rdo;

&ldo;我发现，也有人不愿意伤害别人，只好伤害自己。

&rdo;

唐悦又沉默下来，她已知道沈初空说的是谁。

很久很久，她才道：&ldo;你心里，一定觉得我愚蠢可笑，是不是？&rdo;

沈初空说道：&ldo;我……我不知道。

&rdo;

唐悦笑了，她盯着沈初空道：&ldo;我自己都觉得可笑。

我这样的人，对于别人来说，就是麻烦和耻辱，那你告诉我，我活下去还有什么意义？&rdo;

沈初空想了想，道，&ldo;这么说，仿佛你是为别人活着的。

&rdo;

唐悦凝视着他，眼睛清澈而明亮，&ldo;没人教过我这些，我不懂。

&rdo;

沈初空不禁苦笑，&ldo;我也从来没教过别人。

&rdo;

唐悦将头靠在他肩上，叹了一口气，道：&ldo;我并没有求娘把我生出来，她给了我生命，却没有给我快乐。

&rdo;

沈初空摇头道：&ldo;我连娘都没有，所以不能体会你的痛苦。

&rdo;

唐悦惊讶地看着他，沈初空接着道：&ldo;没娘有什么可奇怪的么？我要是告诉你，我连爹都没有，你是不是更奇怪？&rdo;

这世上，确实有生来就没有爹娘的孤儿，唐悦明明知道，却没有想到，沈初空竟也是这样。

&ldo;我的真名不叫沈初空，而是姓上官。

我爹娘在与拜月教的争斗中，早就死了。

从十五岁起，我就遵从族长的命令，潜伏于拜月教，探查他们的秘密，希望有朝一日可以助正道将他们一举铲平，到如今，已经有十一年。

&rdo;沈初空说着，语气平淡，仿佛不过是说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唐悦却知道，上官家是武林四大世家之一。

这些事，听起来容易，但对于沈初空而言，却是他人生中最大的秘密。

一个已隐瞒了十一年的秘密。

沈初空十五岁的时候，还没有自己如今这么大，却已孤身一人深入险境，唐悦可以想象他当时艰难的处境。

&ldo;我当时想的很简单，只以为不过两三年的光景，我就可以恢复身份，回到上官家，却没有想到，这么多年了，我竟然还在拜月教中。

&rdo;沈初空道，&ldo;而我当年的很多想法，如今看来都是极可笑的，所以我也不会笑你，没资格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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