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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两次,还遇上些大着肚子的男儿。
血淋的双手迎接弱小的婴孩,皱起红肤的难看,微弱的哭啼昭告诞生。
做了母亲的,自是高兴,却亦不少因误了诊疗时辰,体弱遭了尸寒,力竭而亡。
甚至于一尸两命,大人、小孩,男人家嫌晦气不愿要回的皆需埋骨于此。
无碑无名,只两垄土堆,寒鸦啼丧歌,老犬陪出殡。
死亡和新生齐头并进,有人于土下销骨,有人于坟上降世。
医者仁心的郎中见惯生离死别,手下病患无力回天的不在少数,无人领回的尸身,他总不言语,缄默埋葬尸身。
回回,我听叩门声,定见郎中阴着脸,站于我屋门前,晚风吹割青衫,我心照不宣,前去他屋后,寻已无生息的肉躯拖出,找一块无人居的地块。
我挖穴,他填土。
郎中医术高明,本年少成名,不知缘由流落至乱葬坟,不愿再越百步洪,不问银钱,救命医人。
除整日劝我少饮酒食肉好生养身子的絮叨外,他是我为数不多的旧友,每每我斗武受伤,唯信的过他替我诊治。
我亦时常上山入海,替郎中采撷些稀罕植株药材,算是抵了欠钱。
深夜微醺,我摇晃地拖足前行,恍至一茅草盖顶的木竹屋。
窗內灯花葳蕤,我默笑靠在郎中门前,两眼一闭,枕着胡思,得了一场好梦。
第5章05一辈子(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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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早起了薄雾,半梦半醒我鼻尖嗅到一丝甜腥味。
我吹熄烧一夜的油烛,随意拢束散发披衣,推开房门捎两块郎中买回的红点梅方糕,囫囵吞下垫垫肚皮。
四周清净无人,我料想郎中定在后院小药房内分拣药材,连顿粗简的早膳都赶不上吃,自在地搬开长凳翘腿坐下。
郎中一贯将医药看的重,一道糯米做的甜腻糕食他不甚喜,我吃个干净也不打紧。
如此想着,便不学饥肠辘辘的小贼狼吞,慢悠地捏起一块,揪掉上头梅花瓣似的红点,再小咬一口细嚼慢咽好生品味。
方糕正如其名形为四方,上小下大,饴糖揉进糯米团,扔进石臼两人合力,一指蘸清水翻团防粘底,一借力打力抡圆石头舂锤,出的方糕口感劲道。
大小皆得摁模印花,多是梅兰竹菊类的绿植花果,寓意早不明了。
吴地有座山里头的小镇,大到红白喜事小到满月酒抓周礼,方糕定得上桌宴。
逢年过节走亲访友,送的从俗礼,方糕、红点白馒、豆面,几斤一称装进大红布袋里,三大袋虽不贵重,亲戚朋友前也不丢面。
因方糕甜的小腻,我少吃新鲜多吃乏味,又因山多水长行路不便,一地的小食出了地界再难有,故我离乡后甚少见到有卖方糕的铺子,不免奇怪郎中从何处得来的正宗糕食。
「慢点吃。
」郎中不知何时撩帘迈入内室,见我像极地府十六小地狱超生的饿死鬼,好心出口,「当心反酸,伤着食道。
」
我一口甜糕卡在喉头,不及向他回话,忙抄起冒热气的白开一个劲的灌,呛得我错喉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