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我妈饭都不吃了，就因为你骂她，她抱着我哭半天，伤心得要命，你也不管。

&rdo;这事叶莺私心觉得，是姑姑不讲理。

&ldo;我一点没骂错！

&rdo;杨慧还犟嘴。

叶莺说：&ldo;是你无理取闹，脾气还大，摔筷子就走，一点不考虑我妈情绪。

&rdo;

杨慧不说话了，靠在墙壁上，叶莺在楼道台阶上坐下，开始刨饭。

杨慧脚尖踢踢她，&ldo;几岁人了还端个碗四处晃悠，给我滚回家去。

&rdo;

叶莺不动，&ldo;你忙活一下午，烧那么大一桌子菜，一口没吃上，我心疼你啊，端来给你闻闻味道。

&rdo;

&ldo;你个死丫头片子……&rdo;杨慧回身找笤帚，要抽她，叶莺早跑了。

台阶递了，等着吧，不是今晚就是明天，最晚也不会超过两天。

端着碗路过小广场，跳舞的阿姨都散了，小孩也被大人拎着耳朵回家洗澡睡觉，叶莺在长凳上坐下，饭菜被风吹得温温凉，筷子搅和搅和，油汤均裹了米饭，吃起来最香。

小时候她也常常这样端着碗两家跑，到爷爷家她站门口把碗递过去，杨慧接了盛满递还给她，爷爷在屋里跺脚，&ldo;别给那小杂种饭吃！

&rdo;

叶莺跟他隔门对吼，&ldo;我吃我姑的，我吃你家大米啦！

我吃你家大米啦！

！

&rdo;

在电视里学了什么骂人的新词，心里默背一遍，抄在笔记本上，走路上碰见老头，她揪着书包带过去，骂一句&ldo;老不死的&rdo;，然后调头就跑。

空碗搁在一边，叶莺摸出手机来看，十点半了，沈蔷薇该睡下了，她一向睡得早。

‐‐我有点事想跟你说。

还是没忍住给她发消息。

那边却很快有了回复：想我了吗？

叶莺一下来了精神：你没睡吗。

沈蔷薇说：你不在我睡不着，总觉得背后有鬼。

叶莺：有小喇叭。

沈蔷薇：她不愿意给我抱，嫌我沉，嫌热。

叶莺没话找话聊：以为你睡了。

沈蔷薇敏锐洞悉：我不睡就不敢找我吗。

想找她的，想见她，如果不是因为高正佑，今晚陪妈妈吹完蜡烛可能就回去了。

‐‐要不我来找你吧。

沈蔷薇说。

叶莺一下挺直背，太突然了。

‐‐为什么？

沈蔷薇：想你了，想跟你见面。

她心跳剧烈，像伞面上噼里啪啦的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