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没有电灯。

修葛不想去点瓦斯；他点起口袋里的打火机，巡视，像之前一样，什么也没有。

一个四壁萧然，枯燥乏味的地方，应该本来是客厅，壁纸闻起来有浓重的潮味。

这里空无一物，布满灰尘，中央原本该铺地毯的地板上不见足迹。

在莫区的火力反击下，狙击手居然连一点痕迹都没留下，尽管壁炉已经被子弹凿穿几个涧，其中一枚子弹击碎了上面的镜子。

只残留火药隐隐的烟味以及窗框边缘的碎玻璃。

他脚踩在老旧木板地上发出唧嘎的声音。

他关上打火机，环顾四周。

屋里有人走动。

他分辨不出声音的方向。

他听到的声响似乎是从楼梯上传来的。

这实在太……，&ldo;诡异&rdo;这个字眼袭上他脑海。

他心中暗忖，要是此时老狄宾从楼梯上走下来就太尴尬了。

唧嘎声在敞亮大厅回荡。

他又萌生另一种解释。

先前并没有任何证据显示凶手已经离开这间屋子。

他们没见到人影，只除了碰‐声关门声，什么都没有。

要是此时狙击手还在屋里，一两颗子弹正蓄势待发……

&ldo;早啊，&rdo;声音从走廊另一端传来，&ldo;你喜欢这个任务吗？&rdo;

这个声音很熟悉，紧随而来的钝重脚步让他马上松了口气‐‐那是菲尔博士的声；但尽管如此，却又不太一样，他的声音少了积极的洪亮，透着‐丝冷漠、缺乏生气。

那是修葛听过最沉重痛心的声音。

他手杖重重踱在地上，因为行步困难而呼吸急促。

菲尔博士出现在楼梯转角口。

他没戴帽子，肩上围着苏格兰格纹披肩，他红光满面的脸顿失血色，一头银白蓬发被搔得乱七八糟。

小眼睛和弯胡髭，高鼓的双颊，都露出嘲讽的倦容。

&ldo;我了解，&rdo;他低沉的声音隆隆作响，上气不接下气，&ldo;你想知道我究竟在这里做什么？我会告诉你的。

我真恨自己！

&rdo;停顿半晌。

他的目光飘向昏暗的楼梯口，又转回杜诺范身上，&ldo;也许，是的，可以肯定，如果你们曾告诉过我橡树室有密道……没关系。

这是我自己的错。

我应该自己调查清楚的。

是我让这件事发生的！

&rdo;他咬牙切齿地说，用手杖的金属头重重往席垫上一蹬，&ldo;是我唆使使这件事发生，我故意唆使，以为如此一来就可以侦破这件案子；而我万万没料到会发生这种悲剧。

我本欲设计用饵，然后从中拦阻……&rdo;他的声音越来越微弱，&ldo;这是我最后一桩案子。

我再也不扮演这种自以为是的角色。

&rdo;

&ldo;你难道不认为，&rdo;修葛说，&ldo;史宾利的下场跟你预料的没差多远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