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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等一下,沈女士,你不打算仔细看一下协议内容的吗?&rdo;
&ldo;我知道程先生一向为人慷慨又公正。
&rdo;沈安若收住正要落笔的手,&ldo;请问,这份协议是否有对我不利的内容?&rdo;
&ldo;没有,完全没有。
&rdo;周希巧律师认真地说,&ldo;但你若还有别的要求……&rdo;
&ldo;没有,这样就可以了。
&rdo;
协议书的最后一页,程少臣已经签好了名字,每一份都签好。
她常常见他的签名,通常是签单的时候,一挥而就,糙书,花体,非常洒脱。
但是她从不曾见过他这样的签名,最标准的行楷字,端端正正,每一笔都好像用了很大的力气去写,力透纸背。
她有一丝恍惚,突然很想去看一眼结婚证书上他的签字,似乎她从来没有留心过。
沈安若觉得手有点抖,但仍是很坚定地将自己的名字一页页地签好,同样的一笔一划,郑重其事。
她觉得周律师似乎在叹息,抬头看时,他也在看她,眼神里有她看不清楚的东西:&ldo;我觉得很遗憾,沈女士。
少臣……程先生现在不在本市,等他回来,你们就可以去办理正式手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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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知道了,谢谢。
&rdo;
这是个很反常的冬日,温度很高,阳光刺眼。
沈安若看看时间,她请了一上午假,结果现在才这么早,于是去张效礼所在的子公司看望他。
&ldo;恭喜你,张总,终于风平làng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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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安若,我已经决定离开。
&rdo;
沈安若看着他。
&ldo;我有个朋友,邀请我去华奥山庄。
你记得那里吗?&rdo;
&ldo;当然记得,以前您请我们到那边去吃饭,那里环境非常好。
&rdo;
&ldo;是啊,我记得你还说,这么好的环境,在这里做服务生也愿意。
我还训你呢。
&rdo;
张效礼的桌子上摆了几大本影集,都是当年她亲自帮他整理的,按着年份,一张张排起来。
&ldo;你看安若,这张里还有你。
很多年了吧,当时这样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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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她刚入公司那年去参加年底的文艺演出,跳群舞,整场节目有四支舞蹈,跳毕一场便匆匆下台换了另一场的衣服。
真的已经过去好多年,不过是一晃眼的功夫。
两人一时无言,各自拿了一本影集默默地翻看。
有一本是十几年前的,当时正洋刚刚创业,如今的领导们也都年轻,戴着安全帽在工地上与工人们一起卖力地当搬运工,当年做了图片展,惹到一群大男人飙泪,只是如今,到底都各奔东西。
张总从她手里抽走那本影集,怔怔地看了一会儿:&ldo;安若,有时候,你明明知道缘份尽了,但真要离开时,还是那么的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