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宝强看了眼屋外，小声道:&ldo;那不是宝琴说自己成绩不好，主动不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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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小华冷笑不语。

杜宝琴成绩不好?这话恐怕只有杜家人自己信。

她有个表妹，当年跟杜宝琴是一个班级念书的，回回在她面前夸，说她们班第一名的那个女孩，又斯文又漂亮，成绩又好。

后来杜宝琴初中读完，没读高中，她的那些同学哪个不惊讶?

张小华也是嫁来杜家才知道，杜宝琴那时候之所以不读，是因为杜宝珍到了上初中的年纪，家里一下子拿不出两份学费来，她才主动说自己没有妹妹聪明，成绩不好，不读了。

要不怎么说会哭的孩子有糖吃?去年杜宝珍要读高中，一年得几十块钱的学费，本来凑不出，被她又哭又闹，硬是给挤出来了。

&ldo;就算不说读书的事儿，只说现在每天的那两个鸡蛋。

家里那几只兔子，割草、喂食、剪毛、清理兔笼，哪一样不是宝琴做的?结果兔毛换回来的鸡蛋，反倒没她的份。

你和爹干活就不说了，我是肚子里有个孩子，不然我也没脸吃的。

可宝珍呢?说她读书要补补脑，你看放假的这些日子，她哪一天捧着书看了?你们杜家人个个心瞎眼瞎，我可没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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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里还有一句话没说：别以为没人不知道，杜宝珍天天一个人跑到水库去做什么，还不是为了个野男人!那男人考上大学回城去了，她才要死要活也要读高中、考大学。

杜宝强挠挠脸颊没说话，张小华又仍下一个炸弹，&ldo;今天妈让宝琴去赵家了，我看，多半是宝珍不想嫁人，所以想把宝琴推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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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不至于吧……&rdo;杜宝强立刻抬起头来。

&ldo;不至于什么?&rdo;张小华冷笑不已，&ldo;难道你之前真就一点都没感觉?其实这事儿大家都心知肚明，只是蒙着一层窗户纸遮羞，不去捅破而已。

这是你们杜家的事，我一个姓张的人管不着，我只管我肚子里这个孩子。

我告诉你杜宝强，我肚里要是个女儿，你们杜家人如果也敢这么偏心眼，可别怪我跟你没完!&rdo;

说完，她就背对着侧躺下，再不说话。

那天去过赵家之后，姜芮仍和平常一样，挖挖兔子草，剪剪兔毛，做做家务。

这天她上后山捡柴，见到一颗无主的茶树，就摘了一捧茶叶，用衣服兜着装回来。

刚进家门，王桐花就把她拉进房里，&ldo;丫头，妈跟你说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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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身上都是汗，刘海粘在额头上不大舒服，随手用袖子擦了擦，&ldo;什么事，妈?&rdo;

&ldo;前几天你不是去了趟赵家么?刚才你张婶来了，跟妈说很喜欢你，想让你给她做二儿媳妇呢，你觉得怎么样?&rdo;

姜芮早已有所预料，面上作出惊讶的神色，&ldo;不是说宝珍……&rdo;

王桐花打断她，&ldo;你也看到了，宝珍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