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提到他们的时候，爹娘从未离过嘴。

哪怕在提到自己的生母的时候。

卫将军夫妻，定然是极好的人。

宋瓷缓缓地道：&ldo;先太子妃，是个很傲气，很令人敬佩的人。

&rdo;

卫黎目光看着远方，不知道在想什么。

&ldo;我有时候会想，她能不能为了见见长大后的我，忍让一时，后来又发现，我简直太混蛋，我怎么可以为了自己的那一分遗憾，叫她忍受这样的人生？&rdo;

宋瓷没有说话，她不知道如何回复。

&ldo;槿姨活的这般苦，我已经觉得承受不起，更不要说，若那换作她……&rdo;

&ldo;不，她们任何一人，我都觉得，无法承受。

&rdo;

宋瓷看着卫黎痛苦的模样，她眉头深皱，但又明白，此时任何言语行动都显得苍白。

良久之后，卫黎才长舒一口气，而后看向了宋瓷：&ldo;淑妃，也就是槿姨，我听卫家娘亲说，她无父无母，曾经是个被人欺凌的小乞丐，直到遇到我娘，被带进宫，做了侍女，才改变了人生。

&rdo;

后来更是封了妃。

&ldo;只是，不过是那么一点恩情，她何必用一生偿还？&rdo;卫黎喃喃道。

宋瓷轻声地说道：&ldo;不，因为对淑妃来说，或许她认识你娘，才是她真正人生的开始，你娘亲，给了她人生中，不曾拥有过的快乐吧。

&rdo;

宋瓷想，淑妃定然是，将自己的性命分成了三段的。

第一段是认识太子妃前，第二段是和太子妃在一起，第三段，是太子妃死了之后。

她不过是在用第三段的日子，偿还前两段罢了。

卫黎愣愣地道：&ldo;原来如此吗？&rdo;

两人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宋瓷不说话，一个是明白，现如今唯有沉默地陪伴是最好，其次是因为‐‐

那样一段，充满血腥爱情与阴谋的岁月，饶是寥寥几句道出，也叫她觉得难以承受。

这世上最简单的一份可以相守一生的感情，也来得太难。

卫黎，会登皇位吗？

宋瓷看着卫黎，一时间竟是觉得恍恍惚惚，不知此时是何年何月。

直到卫黎道：&ldo;淼淼，过两天，我便带你去见你哥哥吧。

&rdo;

&ldo;啊？你不继承皇位了吗？&rdo;宋瓷一愣，竟是将心底的话说了出来。

她连忙捂住了嘴。

卫黎缓缓地看向了宋瓷。

&ldo;皇位，宗室的人，已经挑好了。

&rdo;卫黎道：&ldo;我是不是没和你说大齐国宗室？&rdo;

宋瓷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