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我还真有事要问你。

&rdo;他用手指轻轻敲了敲转椅的扶手，眼角已经长了皱纹，目光里沉淀着岁月留下的圆润与通透，只道，&ldo;现在律协那边抹平了，律师执业证也保住了，但你在北京那么多年，一下换回上海，就跟另起炉灶没区别，早先的人脉该都不顶用了。

今天在球场的时候，大家都对你挺感兴趣的，问了我好几次。

等改天有机会，去应酬应酬？&rdo;

一切都因为年初那一桩所谓的&ldo;3&iddot;28富二代杀邻案&rdo;。

1月她被选为十佳青年律师，风光无限；2月就接了这个官司。

谁也没想到，后来会闹那么大。

北京乘方律所两位创始合伙人程白、方让，一个声名扫地，险些被律协吊销律师执业证，一个心灰意冷远走英国，干脆连律所都注销掉了。

这事在圈里无异于一场八级地震。

司法部和律协对程白的调查谈话持续了大半年，直到月前才结束，确认了程白在这件事里无过失、不担责。

但这一通下来，也没几个大律所敢冒风险要她了。

费靖是早年跟程白有过一些接触，对她有几分了解，且在天志有足够的话语权，是绝对的主导者，才力排众议，让程白直接以合伙人的身份空降天志。

程白也够有魄力，扔了北京回上海。

只是很多现实的问题，依旧需要面对。

程白听出费靖这是想帮她牵线搭桥，认识点上海这边的大par，但经过那一桩之后，她对这些竟都有些看淡了，只摇头道：&ldo;您好意我心领了，不过还是过一阵再说吧，我现在还挺迷茫。

&rdo;

&ldo;这有什么可迷茫的啊？&rdo;费靖安慰她，&ldo;雄才自古多磨难，只要心定，重新开始也就是了。

要紧的还是先把团队搭起来，毕竟你虽然是个合伙人，但现在手底下就一个助理律师，基本做不了事。

&rdo;

程白不由打量自己眼前这头老狐狸，要笑不笑地勾了唇：&ldo;可据我了解，天志现在有十多个律师团队，几乎覆盖了从诉讼到非诉的所有领域，算得上五脏俱全。

我要搭个新团队，不管涉足民事还是商事，必定会跟其他合伙人的团队发生冲突。

您挖我到天志，到底想干什么？&rdo;

&ldo;咳，这个么……&rdo;

老狐狸假正经地咳嗽了一声，眼珠子望天，骨碌碌转起来。

&ldo;要知道，我们这行，人来人去，都是很快的。

天知道过俩月会发生什么呢？&rdo;

在事业上，程白从来不是温顺的兔子。

相反，她更像长着獠牙的豺狼。

她哪里听不出老狐狸的潜台词？

该是这律所里有合伙人想走，但费靖还不确定这人是不是真的会走。

聪明人话不说透，程白便道：&ldo;那我正好休息休息，律协的事情刚完，有半年没接案子，我这几个月就随便接几件，重新熟悉一下。

您那边扛得住吧？&rdo;

律所各等级的合伙人都是有业绩指标的，达不到要么降级，要么卷铺盖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