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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可是爹又为什么这样喜欢他,在成亲前夜说了这番话?爹从来没有在哪个面前,即使在她面前表示过对他有什么不满意。
按照爹的脾气,他不会把自己的怒气隐藏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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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没有对他不满,为什么双方又产生了分歧?她在死胡同里兜了一个圈子,仍旧回到原来的出发点上,一点没有解决自己的思想问题。
而最苦闷的是她不能够拿这个问题去问爹和丈夫,这是很明显的。
她也不能够去问婆母和刘锜娘子,因为她们也是当事者的关系人。
她的独立的性格,使她宁可独自啃着这块啃不动的骨头,她啃着,啃着,不管它是什么滋味,即使把牙齿折断了,也要啃下去。
这可怕的漫漫长夜,不断咳嗽着的、有时还有些哮喘,有时还偶而咯出几口血的爹通常是长夜不寐的。
她自己通常也是这样。
只有到了凌晨时分,在黎明将要出现以前一霎那的黑暗之中,她才那么渴睡,希望能让她熟睡片刻。
有时她也果真不安稳地睡着一会儿,等到醒来时,天色已经大明了。
爹诧异着凡是需要她的时候,只要发出一点轻微的声音,有时连轻微的声音都没有,他的脑子里刚刚转到要呼唤她的念头,她已经清醒地一骨碌离开床铺,迅速去做他需要她帮着去做的事情了。
痛苦和焦急好像一把塞在枕头里垫在褥子下的碎石子,叫她怎么睡得着觉?有一天,爹忽然想通了,觉得对不起女儿。
爹有时也会回溯到二三十年前的往事,觉得对不起正因为生产这个女儿而被夺去生命的妻子,因而对她无限疼爱起来。
但是他又怎能明白,就算是他的疼爱也无法解除那已深深地扎根在她心中的痛苦。
在那些日子里,她倒宁可希望有些事情做,宁可接连几个时辰地蹲在风炉旁煽炉子,煎药,有时忘乎所以,把药煎干了,还得加上水重煎。
她宁可躲在厨房里为他料理饮食。
故意把简单的工作搞得复杂些。
最苦恼的时候,她甚至希望他的脾气再坏些,再来折磨她,使她有个借口来抱怨他以减轻和麻痹自己内心的痛苦。
看见她的人‐‐即使是每天见面的人,也都为她的出奇地消瘦而吃惊了。
她的眼圈儿放大了,发黑了,眼睛里放射出一种异常的、显然是不能持久的光芒。
好像在发高烧一样。
一件婚前才裁制的春衫,穿在身上很快就显得过于宽大了,宽大得好像宕在身上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