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忽然想起那老人曾对他说过，在九道雷电尚未劈来之前的那些岁月中，很多外来者进入海市蜃楼后，都平安出去了。

那么是不是意味着，在那之前，散仙还活着？

但至少眼下，杨玄并不认为散仙还存在这里。

因为，放眼望去，无论是山川湖泊边，亦或者是脚下，面前，四周，全都是横七竖八的尸体，有的被早已风化，成为了白骨。

有的，居然还是活生生的尸体。

从这些尸骨的穿着打扮与骨龄来看，从一百多年前到上一个月，各个年代的都有。

显然，这都是从上个世纪以来，一直络绎不绝进入到这海市蜃楼中寻找机缘的普通人。

而且，几乎每个人临死前，都似经历了极大的恐惧和痛苦一般。

杨玄的笑而不语，嘴角甚至挂着一抹嘲讽的意味。

这就是外界人们盛传的世外桃源，长生之地么？

他看到的，只有人间炼狱，修罗场，到处都是残垣断壁，还有鬼火在跳动，乌鸦乱飞。

甚至，比起阴朝地府的十八层地狱，此处炼狱，看起来还要令人恐惧数倍。

呜呜呜……

四周更有如要将人的魂魄给吹出体外一般的无穷阴风呼啸而过，举头望去，天上灰蒙蒙的，没有日夜，没有星星和太阳。

有的，只是无止境的阴沉，大地满目疮痍，有种难言的撕裂感。

不远处，有几只普通人死后的冤魂在飘荡，互相斗争与撕扯。

杨玄沿着脚下的这片风沙之地一路往前走，更远一些，又碰到了几只尸变的尸体，被杨玄一个眼神便灭成了一滩滩脓血。

再远一些，又有几只成了点气候的厉鬼不怕死，杨玄这样一个生人的出现，引起了它们的强烈注意。

几只老鬼呼啸之间，就想要钻入他的身体内进行附身。

这几只老鬼也是很有想法的，虽说看出来杨玄很不简单，但仗着鬼多势众，觉得这刚进来的，肯定还不清楚这里头的凶险。

“好久没吃点不一样的了。”

杨玄嘴角弧度更显。

这一次，他没有从腰间的布袋中抽出木质令牌。

而是如这些老鬼们盯着他一般，他盯着这些老鬼们，目光也很炙热。

这几只老鬼道行已经有个五六十年了，能够在这种地方成长到这一步很不容易。

因为不像是在人世间，鬼怪们可以通过害人，或者是吞吐日月精华来快速增加道行。

在这里，除了鬼，就是僵尸。

所以，这些老鬼们，全都是吃了同伴的鬼魂，不断地融合，才有了这样的气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