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萧遗未死，君当如何？&rdo;

顾怀幽服侍他穿好外衫，梳好长发，再将轮椅推来。

柳拂衣突然拂袖，将那轮椅掀翻倒地。

顾怀幽抿了抿唇，不发一言地扶起轮椅。

柳拂衣嘴角轻扬，伸出一根手指朝她勾了勾，&ldo;过来。

&rdo;

顾怀幽小步上前。

&ldo;跪下。

&rdo;柳拂衣话音渐冷。

顾怀幽便跪了下来，仰头望着他，洁白的脸颊上略带哀戚的颧骨，眼眸深而静默。

柳拂衣的手忽然扣住了她的下颌，将她拉近自己身前，正与自己对面相视。

&ldo;燕西楼说你天生媚骨……看着看着，还真是将人的魂也勾掉了。

&rdo;他邪邪一笑，&ldo;当年的萧遗，想必就是如此败在你手下的吧？&rdo;

顾怀幽微微蹙眉，似乎思考了一下，方轻声道：&ldo;公子是说……五年前的江南萧家？&rdo;

柳拂衣伸臂一揽，顾怀幽便整个人都倒入了他怀中，他向后一倒仰面躺在床上，手指轻轻揉弄着她的发，&ldo;沧海宫杀手上千，独你和苏寂是最得我心，&rdo;嘴角微勾，&ldo;也不知为何，似乎女子杀人杀得更干净些。

&rdo;

顾怀幽静静卧在他的胸膛上，两人的长发四处散落勾结，她眨了眨眼，宛如蝶翅轻扬。

&ldo;幽儿啊，&rdo;柳拂衣出语如叹息，他轻轻地、温柔地拍着她的背，说道，&ldo;当年江南萧家一役，你立下大功，我赏你千金，你可还记得？&rdo;

&ldo;幽儿记得。

&rdo;顾怀幽轻轻道。

&ldo;那你怎么可以辜负我呢？&rdo;柳拂衣稍稍扶起她的头与她对视，那眼神里仿佛真有许多的深情，&ldo;你纵要辜负了我的心意，又怎么可以辜负了我的金子呢？&rdo;

这话说得无稽，但顾怀幽知道，他是认真的。

她稍微挣了挣，他却箍得她更紧，衣衫相贴，呼吸相闻，她心思有些扰乱了，只得皱眉道：&ldo;我……我并不曾辜负你。

&rdo;

柳拂衣静静凝注着她，眸色深沉而如水微漾，秀丽的面容仿佛渐渐浮起些类似于寂寞的神色，&ldo;也罢，收钱杀人，不过是做他人手中之剑而已。

&rdo;忽又道：&ldo;扶我起来。

&rdo;

顾怀幽便将他拉起，神色温顺，对方才的事情并无丝毫不豫。

他坐上轮椅，行至桌边，执起笔来，顾怀幽便去研墨。

他落了几字，复抬头道：&ldo;萧遗未死，可是由你私放？&rdo;

先以攻心之术令其震慑，再以宽柔之法卸其心防，末以急遽之语逼其自乱。

顾怀幽垂眸一笑，公子始终是这么聪明。

&ldo;不是。

&rdo;她抬手捋了捋鬓发，&ldo;公子可去查考当年此案卷宗，我将萧遗押回后，是交由无谋来审的，而后还未审出究竟他便自尽而死。

&rdo;

&ldo;我当初也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