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霜动了动嘴唇，半晌没说出话来。

顾筠薇道：&ldo;这屋里现在就只剩下你我二人，你若是有什么心事，只管说出来。

你家里的情况，我也知道些……&rdo;

流霜听她提起家人，十分尴尬难堪。

&ldo;将来便是出去，你也是将军府出去的，我不能看你被他们推进火坑。

&rdo;顾筠薇继续道，&ldo;这家里也有几个家生子，和你年龄般配，在外院做事，我寻思着给你指一个人，但是又不想好心办坏事，乱点了鸳鸯谱，所以你心里有什么想法，一定要告诉我。

&rdo;

流霜脸上露出挣扎之色，却还是没有勇气说，自己爱慕自己伺候的主子，愿意不计一切地继续跟着他。

&ldo;流霜，&rdo;顾筠薇见状，心里叹口气，也不再兜圈子，开口道，&ldo;你伺候沈公子这么多年，可是对他有意？&rdo;

流霜先是一怔，随即&ldo;扑通&rdo;一声跪在地上，两行泪水流下，终于开口道：&ldo;是奴婢妄想了。

公子对我，对婉儿她们都是一样好的。

奴婢厚颜无耻，才会生了那般妄念，公子并不知道……&rdo;

顾筠薇想起顾采薇的来信，每次除了拂衣之外，最担心的就是沈洛湛，总是问他的事情，尤其关心他的终身大事。

她也旁敲侧击了几次，却发现沈洛湛确实无意于这男女之事，只能作罢。

流霜的这种情感，她也能理解。

翩翩公子，温润如玉，谦和有礼，哪个女孩不心动？非但流霜，就是其他院子中，对他有意的人，也大有人在。

可是，沈洛湛总这样，也不是办法。

顾筠薇觉得，就是他不想娶妻，身边有个知冷知热的人照顾也是好的。

流霜是很合适的人选，就是不知道沈洛湛如何想的。

想到这里，她道：&ldo;你先回去，我回头让将军问问沈公子的意思。

若他有意，你留在他身边，我也放心许多。

但若是他无意，你也不要心存怨恨，毕竟这些年，他对你……&rdo;

&ldo;奴婢不敢。

&rdo;流霜流着泪打断她的话，&ldo;奴婢从来没想过，能得公子青眼，奴婢只是想一辈子伺候他，并没有其他非分之想。

奴婢谢过夫人，只是，奴婢已经知道公子的答案了，所以不敢再麻烦夫人了。

&rdo;

&ldo;哦？那你倒是说说，沈公子会如何答复？&rdo;

&ldo;公子待女子，无论身份地位如何，都那么谦和，处处我们着想，定然说舍不得耽误奴婢，会托，会托夫人给奴婢找个好人家，他也会给奴婢厚厚的嫁妆……&rdo;说着说着，流霜泣不成声。

她舍不得他，她敢放肆地在夫人面前说起这些隐秘的心思，甚至冒着夫人大发雷霆的风险‐‐毕竟，这些心思都是见不得人的。

可是，她不敢在沈洛湛面前，露出哪怕一丝痕迹。

她害怕，他心中把她当成轻浮浪荡的女子。

&ldo;快起来。

&rdo;顾筠薇叹了口气，伸手扶她。

情不知其所起，一往而深。

同为女子，她能明白流霜心中的眷恋和纠结，&ldo;那你跟我说，你有什么打算？我给你指一个人可好？&rdo;

流霜咬着嘴唇，摇头道：&ldo;公子说今晚会给我消息，奴婢等着公子的安排。

但是若是公子不要奴婢了，奴婢不想留在府里。

&rdo;

日后看到他，却不能再靠近他，伺候他，流霜觉得自己会心痛至死。

感情的事情，是最难劝解的，顾筠薇虽然知道了流霜的心意，但是到底也只能先随着她的意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