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是是非非啊，”

赵昱宁忍不住失笑，安静了半晌又认真道：“我又不是废了，我还想出来工作。”

“工作？”

路枫一提起这个就来气，他将咖啡杯磕在桌子上，脸色沉下来，“你少惦记着那件事了，那个叫赵昱宁的缉毒警已经葬在烈士陵园了，你现在只是一个身体还没有彻底养好的病人。”

赵昱宁还想说什么，可看到路枫一脸这事儿没商量的样子，只好悻悻作罢。

婴诺慢吞吞地凑过来，脸上的表情有点像即将慷慨就义的壮士，他干脆一下子坐在赵昱宁的身边，直接开口：“昱宁哥哥。”

赵昱宁整个人惊了一下，脸色有点发白：“小小木？你怎么会在这里？”

婴诺抿抿唇，终究压不住在心里发酵已久的情绪，眼眶倏地红了。

在困扰了穆青木许久梦境里，赵昱宁都是伤痕累累，奄奄一息的，他无助地躺在冷风里，滚烫的血液几乎将身下的砖石浸透，穆青木无数次梦到自己眼睁睁地看到对方在自己面前咽气，那种绝望的情绪也几乎将他的精神摧毁。

现在他终于看到好端端的赵昱宁就出现在自己面前，就算他对于赵昱宁的感情已经不是出于爱情，但那种日积月累的感情也不是一下子就可以消失不见的。

“昱宁哥哥，”

婴诺吸了吸鼻子，一颗眼泪豆吧嗒一下掉了下来，“你还活着，真好。”

赵昱宁轻轻叹口气，伸出手像过去一样揉了揉婴诺的后脑勺，只不过那只手不如过去那般有力宽厚，因为病痛的折磨而变得苍白消瘦，“对不起，让你伤心了。”

婴诺又哭又笑起来，像个小神经病一样惹来其他客人的侧目，“别别和我说对不起，我现在高兴还来不及呢。”

赵昱宁掏出纸巾给婴诺擦着鼻涕眼泪，和过去一样温柔得像是邻家大哥哥。

“差不多行了啊，”

路枫实在看不下去，冷哼一声，看婴诺的目光充满了嫌弃，“多大人了还哭哭啼啼的。”

婴诺把脸擦干净，极其不高兴地瞪着路枫，“你是昱宁哥哥什么人啊？”

路枫又叫了一杯不加糖的拿铁，然后对于婴诺这个问题表现出浓厚的兴趣，他将目光放到赵昱宁身上，笑吟吟问道：“对哦，我是你什么人啊？”

赵昱宁差点把刚刚喝进去的咖啡吐出来，他无可奈何地瞥了路枫一眼，答道：“我的救命恩人好了吧。”

路医生看起来对于这个答案不怎么满意，但想了想还是决定暂时放过赵昱宁了，“行吧，和老朋友多接触接触对于你的身心都有好处，你们俩随便聊，就当我是空气。”

婴诺默默翻了个白眼，心说我本来就把你当空气呢，刚想怼回去一句，脑子里又是“嗡”

的一声，那些碎片化的记忆突然自动粘合成了一帧一帧的画面，脑海里那片空白突然被补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