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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蒋洲、陈可愿使团抵达五岛后,首先会见了正处在战国分裂时期的日本五岛夷长宁久、夷僧是柏,向他们进行宣谕。

在五岛,蒋洲等还意外地见到了王直义子王滶。

蒋洲向其说明了明朝移谕之事,王滶说道:&ldo;无为见国王也,此间有徽王者,岛夷所宗,令渠传谕足矣,见国王无益也。

&rdo;(郑若曾:《筹海图编》卷9)次日,王直出客馆会见了蒋洲等人,与其坐论乡曲,并设酒食款待。

蒋洲力劝王直归顺朝廷,他说:&ldo;总督公遣洲等敬劳足下,风波无恙。

&rdo;王直避席说:&ldo;直海介逋臣,总督公不曳尺缠牵而鞫之,而远劳讯使,死罪,死罪。

&rdo;蒋洲等又言:&ldo;总督公言足下称雄海曲,志亦伟矣。

而公为盗贼之行,何也?&rdo;王直答道:&ldo;总督公之听误矣。

直为国家驱盗,非为盗者也。

&rdo;蒋洲等驳斥之曰:&ldo;是何言与。

足下招聚亡命,纠合倭夷,杀人剽货,坐分卤获,而为之辞曰&lso;我非盗者,&rso;何异于昏夜操罟以临人之池?执之则曰:&lso;我非盗鱼者,为君护鱼者也。

&rso;虽三尺童子,知其必不然矣。

&rdo;王直闻听,一时语塞。

蒋洲乘机恩威并施,不无威胁似地说:&ldo;(尔)即不念汝祖宗坟墓,独不为老母妻子计乎?今中国知汝出无奈,不甚罪汝,募汝归诚,以此时归正,朝廷岂薄待?将官之海藩,节镇诸夷,长富乐矣。

乃借区区数岛,与中国之众久抗衡,不祥莫甚。

况夷情贪狡,即一日下片纸檄曰能以叛贼某来者劳千金,恐汝头与贡使俱北也。

去丑秽而就荣名,孰与身死累老母妻子哉。

&rdo;(《戒庵老人漫笔》卷5)蒋洲等还进一步以强硬的口吻,威胁王直曰:&ldo;总督公统领官军十万,益以镇溪、麻寮、大剌土兵数万,艨艟云屯,戈矛两注,水陆戒严,号令齐一,而欲以区区小岛与之抗衡,是何异于骋螳臂以当车辙也?&rdo;又曰:&ldo;总督公推心置腹,任人不疑,拔足下寿母令妻于狱中,馆榖甚厚,则功直心事可知矣。

何不乘机立功以自赎,保全妻孥?此转祸为福之上策也。

&rdo;(《筹海图编》卷9)王直闻言后,&ldo;默然而罢,乃挟洲等巡数小岛而还。

而从此风闻外夷随其颐指者颇少变,而叛贾倚直为渊薮者多有离心。

&rdo;王直至是始感不安。

当初,王直误听妻母被明朝杀戮,心中十分愤怒,欲借机大规模侵犯金华。

及至蒋洲等告以妻母无恙,方才放心并&ldo;窃喜&rdo;,于是开始产生了渡海归顺之谋。

为免中计上当,王直遂日夜招集亲信进行商议,谢和等曰:&ldo;今日之举,未可冒昧以往也。

当遣我至亲为彼所素信者,先往宣力,以待彼不疑,然后全师继进,始可以逞。

&rdo;王直闻计后笑曰:&ldo;妙算也。

&rdo;(同上)于是,王直遂借口宣谕别国为名,把蒋洲留在五岛,令部属叶宗满、王汝贤、王滶随同陈可愿一道乘船返回宁波。

陈可愿回到浙江杭州总督府后不久,即向胡宗宪详细汇报了出使日本的情况。

嘉靖三十六年(1557)夏,王直邀请日本僧人得阳首座,捏为日本山口道表文,使先挟百夷,以五月至定海关求贡。

八月,经过蒋洲的宣谕,日本山口王源义长具咨送回被掠人口,丰厚王源义镇亦遣僧来华,&ldo;具方物,奉表请罪,请颁勘合修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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