逗我呢！

人家淞沪战役，蔡廷锴一个人干掉对面三个指挥官，这场仗可是打到对面都打不下去的，要不是己方怂了，要剿匪要稳定，说不定就不是平，是胜了！

这边可是真&iddot;败的，一场败仗的停战协议耻度怎么不超过一场平局的停战协定？真以为黄郛大人是山上的黄大仙吗？

和黎嘉骏一起干这苦逼的活儿的还有一整个办公室十个人，大多都是大叔和小伙子，他们已经获得了一部分日方发来的军事协定，日语原文，这能避免在翻译过来时漏掉的语言陷阱，比对就是从这个军事协定上看起。

一边看，带头的徐秘书一边在给他们科普。

&ldo;现在这场仗（他称这为打仗）的对手看起来只是军部，因为他们提出的条款一般都很直接和露骨，你们在地图上划分出他们划定的区域，看和淞沪有何不同。

&rdo;徐秘书带着一种略微轻松的语气道，&ldo;若对手是日本的外务省，那情况就有些棘手，他们很喜欢把政治协定绑定在军事协定上，比起军事协定，政治协定更凶险狡诈，是我们最不愿意面对的情况。

&rdo;

&ldo;那为什么来谈判的不是外务省？&rdo;黎嘉骏问，&ldo;虽说不厚道吧，但这样的事不应该让擅长的人来做吗？&rdo;

她刚问完，旁边就有两个大叔笑了起来，一脸看这小姑娘多傻多天真的样子。

徐秘书想了想，简单的给了两个字：&ldo;功劳。

&rdo;

黎嘉骏拍拍头，觉得自己确实问得很蠢、

前儿个还被中央的外交部坑了一把，人家要不是为了争功劳干嘛这么欺负小伙伴，转头就她就忘了日本是军政之间竞争更加激烈的国家，竟然问出了那么共产主义的问题，果然是被我兔宠坏了。

&ldo;徐秘书，有电文。

&rdo;旁边部门的人递了一张纸过来，徐秘书看了一眼，皱了皱眉，无奈道，&ldo;新命令，重新看一遍日方条款，把所有有关承认满洲国的内容，隐喻的明指的，都划出来，自己的划完后根据座位顺次交换补充，我要求交上来的都是一样的。

&rdo;他把纸放在一边，叹口气，&ldo;我们的底线是，协定上不能有任何字面上承认满洲国存在的语句。

&rdo;

办公室安静了一会儿，大家俱都有些丧气。

有这样的命令下来，差不多等于中央对夺回东三省已经不抱希望了。

黎嘉骏看过紫日，她知道东三省一直就没回来过，可是别人不知道，他们大概还抱着点希望的，于是这道命令让他们更为难过，甚至有种卑微的感觉。

占着就占着吧，只是别逼着我们自己说出来，别逼着我们把东三省&ldo;签&rdo;出去，那怎么样都可以了……

只要这样想着就觉得郁闷得很，手上的协定仿佛要烧起来。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你知道你缺个心眼可能就会让祖国损失一大片土地，或者失去一块地方的卫戍权，所有人不得不抠着字眼看那些平时对催眠有奇效的条款，更何况即使再熟练，那也不是母语，满满的不确定感将所有人都逼成了强迫症，有些字眼甚至抠到看着看着就不认得的地步。

时间紧迫，没人想休息，所有人满嘴水泡的研究着条款，一条条新的命令被下达，一个个新的修改后的版本被上交，徐秘书手里的条款册子因为一次次更新和补充已经厚成了一本字典，可是没人觉得这就是完美版。

……没人会对自己的卖身契满意。

只想少损失一点，再少一点点。

这边所有人宅在办公室奋力抠字眼，上面的精英们则想尽办法企图离间日本的军部和外务省，以防对方的外务省插手谈判，现在黄郛还能欺负欺负关东军的逗比们，一旦对面的坑人高手挤进来了，那就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