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头雾水的鸣呦留在原地。

想了千万种可能，去面对沧海的反应，却独独没有这一种。

解羽一手端着茶杯，一手翻着本崭新的线装书。

听到门响，吓得赶紧把书往抽屉里塞。

等看到进来的是沧海，这才长长地松了口气。

&ldo;看什么呢，给本君拿出来&rdo;，沧海故意板着脸道。

解羽取出来，扔桌子上，&ldo;拿去，拿去，我正好看完了&rdo;。

多宝鬼主意多，经常想办法把凡间的故事话本弄来，与解羽和沧海偷偷传看。

当然得瞒着些别人，在天庭看这些鬼怪志异、男欢女爱的话本，是违反天规的。

&ldo;算了，本君暂且饶你一次&rdo;，沧海笑道。

解羽看看沧海，&ldo;有喜事?&rdo;

&ldo;嗯?&rdo;

&ldo;能让沧海君失态到开玩笑的地步，看来，这件喜事还真是喜得很!&rdo;解羽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睨眼看他。

&ldo;你上一次笑成这样，是芝华说喜欢你吧，虽然拒绝了，心里却是万分欣喜的……&rdo;

&ldo;这一次，仍与他有关，是么?&rdo;

&ldo;原来……&rdo;，沧海无声地叹道，&ldo;芝华他记得一切……&rdo;

解羽刚端起茶杯的手指一僵，惊诧地望着他，&ldo;难道，他是装的?&rdo;

沧海沉重地点了点头。

解羽若有所思的将茶杯举在唇边，半晌，才发现杯中早空了，&ldo;他大概已失望得不想再做芝华了&rdo;，空杯与玉石桌案相击，发出清脆激越之声，像投石入湖，打破一室宁静。

&ldo;沧海啊，你心中的情，他不懂，是因为，你没给他机会去懂……&rdo;

空旷寂静，时光驻足。

一滴淡红的蜡油，像稀薄的泪一般，绽着粉红，缓缓淌落。

沧海默然盯着那蜡滴，仿佛它带了滚烫的温度，直接灼进心尖里去了。

&ldo;你想好了么……&rdo;沧海迈向门槛的脚步微微一顿，解羽的声音自身后传来，无奈、深切，&ldo;你是要他做回芝华，还是继续做鹿鸣呦?&rdo;

人影倏然而释，夜风卷了进来。

方才发生的一切，仿佛旧日时光的倒影，无论如何追逐，皆是镜花水月，微风一吹，便成了萍花碎水。

如此星辰如此夜，恍若与芝华最后一面。

他就那样走了来，身后是被风扬起的层层纱缦，红绡与淡绿，定格在他深藏的记忆中。

芝华，穿着一件淡绿的丝袍，领口袖口绣了繁丽的花纹。

在解羽的印象中，芝华很少穿这样讲究的衣服。

他大概也注意到了解羽的目光，略嫌羞赧地笑了，&ldo;让你见笑了，其实……我是很喜欢这样复杂的花绣的，原先，因为沧海君喜欢素淡，所以……&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