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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包师品尝了父亲的面包,并笑着告诉他说:“对劲儿。
自古钻研这个的可不多。
我学徒那功夫,也不是学做面包,是学做蛋糕。
十斤鸡蛋要打满一小瓮,用竹炊帚打,得半天时间。
什么事也得有个时间,时间不到着急也没有用。”
他又掰了一小口放在嘴里品尝着,还把其余部分分给他的孩子,又夸了父亲“对劲儿”
。
父亲成功了,却更不安分起来,仿佛面包一次次的发酵过程,使他的脑子也发起酵来,他决心把他的面包提到一个更高阶段。
那时候尼迈里、鲁巴伊、西哈努克经常来华访问,每次访问不久便有一部大型纪录影片公演,从机场的迎接到会见、参观,到迎宾宴会。
父亲对这种电影每次必看,并号召我们也看。
看时他只注意那盛大的迎宾国宴,最使他兴奋的当然莫过于主宾席上每人眼前那两只小面包了。
他生怕我们忽略了这个细节,也提醒我们说:“看,快看!”
后来他干脆就把国宴上那种面包叫作“尼迈里”
了。
那是并在一起的两只橄榄型小面包,颜色呈浅黄,却发着高贵的乌光。
父亲说,他能猜出面包的原料配制和工艺过程,他下一个目标,便是这“尼迈里”
。
为烘制“尼迈里”
,他又改进了发酵工艺及烤炉的导热性能。
他在炉顶加了一个拱型铁板,说,过去他的炉子属于直热式,现在属热回流式。
他烤出了“尼迈里”
说:“你面对一只面包,只要看到它的外观,就应该猜到它的味道、纤维组织和一整套生产工艺。”
自此我也养成了一个习惯,便是对面包的分析。
多年之后当我真的坐在从前尼迈里坐过的那个地方,坐在纽约曼哈顿的饭店里,坐在北欧和香港那些吃得更精细的餐馆里,不论面前是哪类面包,我总是和父亲的“尼迈里”
作着比较,那几乎成为我终生分析面包的一个标准。
也许这标准的真正,是源于父亲当年为我们创造的意外的氛围。
我想,无论如何父亲那时已是一位合格的面包师了。
这些年父亲买到了好几本关于面包烘制法的书籍,北京新侨饭店的发酵工艺、上海益民厂的发酵工艺、北京饭店的、瑞典的、苏格兰的……还买了电烤箱。
我们所在的城市也早已引进了法式、港式、澳大利亚式面包生产线,面包的生产已不再是当年连车间都不许他进的那个秘密时代了。
然而父亲不再烘制了,他正在安分着他的绘画事业。
只在作画之余,有时任意翻翻这书们说:“可见那时我的研究是符合这工艺的。”
后来我偶然地知道,发酵作为大学里的一个专业,学程竟和作曲、高能物理那样的专业同样长短。
一只生着锈的老烤炉摆在他的画架旁边,作为画箱的依托。
也许父亲忘记了它的存在,但它却像是从前的一个活见证,为我们固守着那不可再现的面包岁月。
在我所熟悉的一条著名的峡谷里,很有些吸引游客的景观:有溶洞,有天桥,有惊险的“老虎嘴”
,有平坦的“情侣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