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那是她走的第一年，大冬天，快过年了。

年前组织了一批老文艺家的迎春会，武杨的妈妈是知名大青衣，受邀上台，图个喜庆气氛呗，他们这几个孩子也没事干，就在剧院外头看热闹。

车里烘着暖气，一直点着火儿。

沈斯亮和武杨坐在前排。

宁小诚躺在后排，两只手交叠，正在抱肩睡觉。

沈斯亮说，你把我棉袄给他盖上，这孙子矜贵，别冻中风了。

武杨回头把棉袄糊在宁小诚身上，回头看了一眼，低叫旁边人：&ldo;斯亮，你看他睡觉怎么还笑呢。

&rdo;

沈斯亮回头，又转回来，漫不经心：&ldo;梦见谁了呗。

&rdo;

&ldo;不能吧。

&rdo;武杨不信邪，&ldo;你怎么知道？&rdo;

沈斯亮在武杨耳边嘀咕了几句，武杨闷乐：&ldo;能行吗？&rdo;

沈斯亮拍拍他的肩，以示鼓励：&ldo;肯定行，你试试。

&rdo;

咳咳。

武杨捏着鼻子，一只手伸进棉袄里，不轻不重压在宁小诚胸口，故作女声嗲气：&ldo;小诚哥？&rdo;

&ldo;小诚哥‐‐&rdo;

梦里宁小诚嘴边笑意更浓，无意识伸手在胸口捞了一把。

沈斯亮和武杨笑疯了，砸着方向盘，沈斯亮还使坏：&ldo;你摸他，摸他。

&rdo;

武杨忍着恶心还在宁小诚胸口揉了两下，宁小诚一把扣住粗粝大掌，睡梦中嘴里还念叨着；&ldo;别闹‐‐&rdo;

原本该是温温软软的细腻触感被粗糙代替，这，怎么还摸着不对劲呢？

宁小诚倏然睁开眼。

武杨老茧大手蛰伏在他胸口，可给宁小诚恶心的够呛。

武杨和沈斯亮终于乐出声，疯狂嘲笑他。

宁小诚躺在后座，抬腿就赏了一人一脚：&ldo;操！

&rdo;

&ldo;没事干逗着我玩儿哪？我告诉你哥们现在可不禁勾搭，惹急了晚上我上你家睡觉去。

&rdo;

武杨问：&ldo;小诚，你梦见什么了？怎么还笑呢？&rdo;

宁小诚打了个呵欠坐起来，醒了醒神，没答：&ldo;老太太还没出来呢？&rdo;

&ldo;没呢，要不咱进去看看，反正待着也是待着。

&rdo;

&ldo;你俩去吧，我在外头抽根儿烟，一会儿进去。

&rdo;

沈斯亮和武杨下车了。

宁小诚在后头抹了把脸，把车窗降下来一道fèng，点了根烟。

他刚才梦见蒋晓鲁了。

梦见蒋晓鲁回了青岛，当起了小城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