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瑞答应，还颇有风范地嘱咐，咱家里办的这一场，来的都是我跟你爸工作上的同事，老战友，还有家里亲戚，铺的不能太大，但是面子不能丢，你一辈子就这一次，你公司里要是有跟你拌蒜的，过不去的，大大方方请来，让他们看看咱家的排场，还能让我儿媳妇吃亏了不成？

这边，宁小诚也嫌他妈管的多，俩人独处时间本来就少，晚上段瑞又来了指示，要带他上门拜访一个亲戚，必须回家。

小诚唉声叹气在家里一箱一箱拎蒋晓鲁留下的行李，拎完，坐在客厅抽烟，和茶几上蒋晓鲁养的那只绿毛龟干瞪眼。

你看我？

看你怎么了？

你还看？

我就看。

行，明天办席拿你炖汤。

绿毛龟缩缩脖子，无声无息爬到水族箱的角落里主动面壁。

……

郑家。

&ldo;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rdo;

蒋晓鲁坐在床头，一件一件叠着旧衣服：&ldo;都好了。

&rdo;

&ldo;新的被子，床单，洗漱用品，拖鞋……&rdo;

&ldo;都准备了。

&rdo;蒋晓鲁没等杜蕙心说完，打断了她。

&ldo;哦，好，好。

&rdo;杜蕙心尴尬站在屋里，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她抿唇在房间里这看看，那看看，又征求似的语气：&ldo;你那乌龟要不就别带走了吧。

&rdo;

&ldo;也不知道小诚这孩子喜不喜欢，得勤着换水，你俩又那么忙……&rdo;

&ldo;不占多大空间。

&rdo;蒋晓鲁低头看着衣服上的褶皱，上次和杜蕙心闹僵，母女间生分了很多，一句话都在肚子里斟酌好几遍，就怕说错了什么：&ldo;养了好多年，有感情了。

&rdo;

养了好多年，有感情了‐‐

房间内一阵沉默。

&ldo;和小诚爸妈都商量了，明天周六，在你郑叔他们单位下属一个对外营业的招待所，都是两家的亲属，也不办多大，就是这些人热闹热闹，早上八点，还是让你在家里出门，他们来接。

&rdo;

蒋晓鲁终于抬头，注视着母亲：&ldo;我知道，这些事儿您都说好几遍了。

&rdo;

&ldo;那就不说了……&rdo;杜蕙心自觉在房间里尴尬，用围裙擦着手：&ldo;你忙吧，我出去了。

&rdo;

&ldo;妈。

&rdo;蒋晓鲁在背后喊了她一声。

诚恳地，衷心地一声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