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哒哒的声音从旋转楼梯上响起，慵懒却没什么情绪的年轻男人擦着还在滴水的黑色碎发，披着睡袍眯着眼眸不急不慢地走了下来。

杜成瑾也从未见到过沈凡这般……恣肆而随意的模样，有那么几秒甚至就愣在了那里，忘了自己是要说什么做什么。

沈凡伸出修长而白皙的五指在杜成瑾的眼前晃了晃‐‐

&ldo;一大早就过来找我，有什么事急成这样?&rdo;

杜成瑾回过神来脸色变了变，有什么话像是要脱口而出，最后却又被他按捺下汹涌的情绪来：

&ldo;……我们两个人的事情，是你……传出去的?&rdo;

虽然杜成瑾极力遮掩自己的不悦，但沈凡还是敏感地觉察到了。

褐色的瞳孔轻轻一缩，沈凡定定地望着杜成瑾，直看得对方有些无地自容，他才倏然展颜，淡红色的唇勾勒出凌厉却漂亮的弧度‐‐

&ldo;你是来质问我吗，成瑾?&rdo;

他的话音很轻，但藏不住锋利的暗芒。

杜成瑾一愣，继而有些讪讪。

&ldo;我不太希望这种事情传出去‐‐你知道的，……杜家还不是我说了算，你该给我点准备时间的。

&rdo;

&ldo;哦?&rdo;

沈凡懒懒地撩眼看杜成瑾，笑得无谓而恣肆，他侧身望着窗外，视线骤然一厉，刹那后就淡去不见。

&ldo;什么时候开始，我沈凡想跟什么人上床做爱，还要他们置喙了?&rdo;

年轻男人的声音轻得不经意就会散了似的，只那背影之后却偏像是藏了无尽的阴鹜与狠戾。

&ldo;沈凡‐‐&rdo;杜成瑾的脸色变得彻底，&ldo;我们没有发生什么，我不想他们误会‐‐当初我们只是说好试一试不是吗?&rdo;

年轻男人的笑容在这一句话里消失得彻底。

三秒之后，沈凡转身平静地望着杜成瑾，&ldo;你再说一遍?&rdo;

&ldo;我……&rdo;

杜成瑾一窒，只觉得自己快要落进那一片无尽的死寂的深渊里去。

&ldo;‐‐够了。

&rdo;

沈凡却是突然摆了摆手，这一刻之后他的情绪重新变回之前慵懒而随意的模样，好像他已经对任何事都不再关心了。

他迈开步子往一楼的浴室方向走去‐‐

&ldo;我昨晚折腾得狠了，你先回去吧。

&rdo;

站在原地的杜成瑾看着沈凡消失在视线里，脸色变了几变，最后还是握拳离开了沈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