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浏览器扫描二维码访问
(例:UC浏览器、QQ浏览器)
精彩阅读苹果小说网

第8章

在中国历史上,每一位学者都力求证明自己的学说有巨大的经济效益、社会效益。

孟子当年鼓吹自己的学说,提出了“仁者无敌”

之说,有了军事效益,和林彪的“精神原子弹”

之说有异曲同工之妙。

学术必须有效益,这就构成了另一种花剌子模。

学术可以有实在的效益,不过来得极慢,起码没有嘴头上编出来的效益快;何况对于君王来说,“效益”

就是一些消息而已。

最好的效益就是马上能听见的好消息。

因为这个原因,学者们承受着一种压力,要和骗子竞赛语惊四座。

看着别人的脸色做学问,你要什么,我做什么。

必须说明的是,学者并没有完全变狡猾,这一点我还有把握。

假如把世界上所有的学者对本学科用途的说明做一比较,就可以发现大致可分为两种,一种说,科学可以解决问题,但就如中药铺里的药材可以给人治病一样,首先要知识完备,然后才能按方抓药,治人的病。

照这种观点,我们现在所治之学,只是完备药店的药材,对它能治什么病不做保证。

另一种说道,本人所治之学对于现在人类所有遇到的问题马上就有答案,这就如买大力丸的,这种丸药百病通治,吃下去有病治病,无病强身。

中国的学者素来有卖大力丸的传统,喜欢做妙语以动天听。

这就造成了一种气氛,除了大力丸式的学问,旁的都不是学问。

在这种压力之下,我们有时也想做几句惊人之语,但痛感缺少想象力。

我记得冯友兰先生曾提出要修改自己的《中国哲学史》以便迎合时尚,这是狡猾的例子——罗素曾写了一本《西方哲学史》,从未提出别人做修改,所以冯先生比罗素狡猾——但再滑也滑不过佞人。

从学问的角度来看,冯先生已做了最大的牺牲,但也没有被人看在眼里。

佞人不做学问,你要什么我编什么,比之学人利索了很多——不是说天壤之别,起码也有五十步与百步之分。

二三十年前,一场红海洋把文史哲经通通淹没。

要和林彪比滑头,大家都比不过,人文学科的危机实际上在那时就已发生了。

罗素修西方哲学史,指出很多伟大的学者都有狡猾的一面(比如说,莱布尼兹),我仔细回味了一下,也发现一些事例,比如牛顿提出了三大定理之后,为什么要说上帝是万物的第一推动力?显然也是朝上帝买个好。

万一他真的存在,死后见了面也好说话。

按这种标准,我国的圣贤滑头的事例更多,处处在拍君王马屁,仔细搜集可写本《中国狡猾史》。

中国古代的统治者都带点花剌子模气质。

我国的文化传统里有“文死谏”

之说,这就是说,中国常常就是花剌子模,这种传统就是号召大家作敬业的信使,拿着屁股和脑壳往君王的板子刀子上撞。

很显然,只要不是悲观厌世,谁也不喜欢牺牲自己的脑袋和屁股。

所以这种号召也是出于滑头之口,变着法说君王有理,这样号召只会起反作用。

对于我国的传统文化、现代文化,只从诚实的一面理解是不够的,还要从狡猾的一面来理解。

扯到这里,就该得出第二个结论:花剌子模信使早晚要变得滑头起来,这是因为人对自己的处境有适应能力。

以我和李银河为例,现在就再不搞同性恋问题了。

实际上不但是学者,所有的文化人都是信使,因为他们产出的信息,而且都不承认这些信息是随口编造的,以此和佞人有所区别。

大家都说这些信息另有所本,有人说是学术,有人说是艺术,还有人说自己传播的是新闻。

总之,面对公众和领导时,大家都是信使,而且都要耍点滑头:拣好听的说或许不至于,起码都在提防着自己不要讲出难听的来——假如混得不好,就该检讨一下自己的嘴是不是不够甜。

有关信使,我们就讲这么多。

相邻小说
白银时代  重回初三  宝宝联萌:傻王,请入帐  两极影后[重生]  寻找无双  听说你喜欢我  (娱乐圈同人)BangVSBang  反派男配重生系统  侯门长媳  容辞(重生)  重案大队  黄金时代  穿成总裁男主的海王朋友  我的阴阳两界  谓我何求  谁说我要当皇后  是女神呀![电竞]  玛伦利加城记  红拂夜奔  天罗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