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能看到寨门的方向有照明弹接二连三升起，展昭知道日军已经发起强攻。

拉起白玉堂登上崖边的山石，触到白玉堂的手腕，一阵火热传来，展昭心中一沉，知道他又开始发烧。

但是要说的话，还是不能不说。

终于找到能够真正独处的时机，错过就晚了。

&ldo;白玉堂，至多四十分钟，日本人就能攻进来。

&rdo;望着夜色中低头沉默的白玉堂，展昭声音平静得仿佛于己无干，&ldo;陷空帮的人撤了，这里再没别人打扰。

&rdo;

白玉堂剑眉纠紧：&ldo;你想说什么？&rdo;

&ldo;白锦堂同日本人的生意，你知不知道？&rdo;

白玉堂横一眼展昭，头痛得一阵阵厉害，连自己的说话声都仿佛变得遥远：&ldo;我向来不赞成他的买卖。

你这话是从何问起？&rdo;

展昭的声音透过黑暗落进白玉堂火热的耳鼓中，却没有了初见时的清凉，听来只觉寒冷：&ldo;我四月份在上海。

&rdo;

&ldo;为什么……告诉我这个？&rdo;

&ldo;白锦堂四月份受过一次伤，是枪击。

&rdo;

一幕幕影象在白玉堂脑海中迅速闪回，白氏制药公司年庆，酒会、舞曲、星光、礼花……大哥苍白的脸色，缄默的嘴唇。

那件事的始末，连对自己，大哥都不曾提起，可展昭竟然知道！

难道……开枪打伤大哥的人是他？

焕彩之中的清新明蓝，竟然是索命的无常利剑么？

白玉堂脸色突然变得铁青，甩脸盯向展昭，&ldo;你是什么人？&rdo;

&ldo;白锦堂同日本人合作的事，早已不是秘密。

&rdo;展昭对上白玉堂的目光，却并没回答他的问题，&ldo;这次白锦堂通日证据确凿，在劫难逃。

如果你愿意合作解决，你白家上下或许能一并保全。

&rdo;

白玉堂强忍头痛，目光灼灼地罩住展昭的脸，一字字问道：&ldo;你是想借助陷空帮的力量查白家？&rdo;

展昭似乎微不可闻地叹息了一声，抬右手擦去眉睫间渐渐结起的霜花，放眼看去，山众都已经顺索滑过，崖边已经空无一人。

&ldo;要查白家，用不着动用陷空帮。

&rdo;他望向白玉堂，&ldo;我来关外并不是为找你。

但既然遇得这样巧，于你于我，都是机会。

&rdo;

白玉堂胸中一紧，展昭都知道什么，知道多少？看他在陷空帮发号施令，从容若定，绝不像和这帮派只有一个多月的渊源。

他对自己虽然照顾有加，却看不出是敌是友，而且他提到大哥的事……莫非，那笔生意的去处，他也知道？

莫非，他是为这个而来？

远远传来枪声和雷爆声，是卢方带着人，一边布雷一边撤来了。

展昭眼神陡闪，一把揽住白玉堂胸肋，隐身在石后。

卢方等人到了面前，并没多看，顺索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