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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云容原本也只打算出门小半晌,但因着光姬之故,有意延宕,未时方回。
可她回去一看,光姬竟还在花厅候着她。
顾云容默默将手里东西交于丫鬟,入了花厅。
丫鬟去取棋具的间隙,大友宁光瞧着给她上茶的丫鬟春砂冷眉冷眼的,不满道:&ldo;这便是待客之道?&rdo;
顾云容看了眼春砂。
顾家原先不多的几个丫鬟小厮俱跟来了京师,如今也都是府里最得脸的。
春砂也是一路跟着顾家过来的老人儿,原就是两浙人,当初在浙时也是目睹了倭寇不少恶行。
眼下怕是知道眼前这个是倭国公主,恨不能啐到她脸上。
顾云容将春砂挥退,对大友宁光道:&ldo;贵国在我滨海所犯罪行罄竹难书,那个婢女就是浙江人,浙闽粤均饱受倭患荼毒,两浙尤甚,她不待见公主,也是人之常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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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但你们所谓&lso;倭寇&rso;,里面还有你们自己人,甚至还有别国流寇,凭甚将罪状全推到我日本国头上?&rdo;
顾云容看丫鬟端来了棋具,略移了茶盏腾地方:&ldo;倭寇里确有不少天朝海寇,他们血统上是天朝子民,但其行径已叛国。
他们从头到脚伪饰成日本国人,与日本国武士一起劫掠屠杀自己的同胞,与其说他们是假倭,倒不如说他们是假的国朝子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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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光姬贵为公主,当知晓倭寇从据点到战术再到后援,皆为贵国所属,贵国与佛郎机人勾结,甘当马前卒,劫我财富杀我百姓,这罪状算到贵国头上,半分不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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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家自来尚武,大友宁光又性傲,登时火起,然而霍然起身后,又想起目下不在自家地盘上。
&ldo;我国使团去年来朝,便是为求和平,你这般言辞,若是落入天朝陛下耳中,怕是讨不着好。
&rdo;大友宁光冷冷盯视顾云容。
顾云容连眼皮也没抬一下:&ldo;我们自然希冀和平,贵国与国朝一衣带水,相安互利自是最好。
但既往疮痍,我们也永不会忘。
我不过是在敷陈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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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友宁光被噎无话,坐回去,又打量顾云容少顷,问起她平日用的什么胭脂水粉,那肌肤怎就那般玉雪水嫩,比脱壳鸡蛋更要娇。
顾云容不耐跟她讨论护肤心得,道:&ldo;因为我朝水土格外养人。
&rdo;又问是否还要切磋。
大友宁光气闷少刻,断然道:&ldo;当然!&rdo;
她从前不甚在意妆容打扮,但到了天朝国都,看到那些玉瓷一般的闺秀们,受了刺激。
她知自己容貌不及顾云容,再是保养也赶不上她,但不曾想顾云容这么小气。
不过看看她,再看看顾云容,她大致明白为何宗殿不喜她了。
贞元帝之前给桓澈看的那封急递,说的是佛郎机人在浙江滨海滋扰之事。
佛郎机人率船队到达两浙沿岸,对前往阻截的国朝水师声称自己是前来朝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