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没睡好吧。

&ldo;来得这么早？&rdo;月儿没有称呼宋小冬什么，她理应叫声娘，却又怕韩江雪听见了不自在，又一时间想不到别的称谓，便只能转移话题了。

神游太虚的宋小冬被月儿这一声吓得一激灵，回过神来又觉得有些丢脸，赶忙整了整仪容，站起身来，指着桌上的食盒：&ldo;我又做了一些点心，你再尝尝。

&rdo;

不过是昨晚随口一说，给宋小冬一个由头进韩家门，月儿也没想到她这般上心。

昨晚从韩家走的时候就已经很晚，这么早就能送来新糕点，恐怕这一宿都没有睡吧。

倦容也就是这么来的。

月儿拎着食盒想了片刻：&ldo;您在这等着，我去看看江雪起床了没有。

还没吃早饭吧，一会一起吧。

&rdo;

宋小冬拘束，又怕惹韩江雪不高兴，忙拒绝。

月儿却道了实情：&ldo;你送这点心来，还真的是给我吃的？不就是借个由头来看看江雪么，人都没见着你就要走，不是白来了？&rdo;

说罢，转头叫佣人备好茶点：&ldo;在这等我，我去劝劝江雪。

&rdo;

月儿回房，习惯早起的韩江雪已经开始刮胡子了，睡衣松松垮垮，头发凌乱不堪，一脸泡沫地站在镜子前。

月儿走过去，娴熟地接过他的刮胡刀：&ldo;这回看看，我长大点没有？&rdo;

韩江雪一怔，没听懂。

后来想起新婚那日他说小娇妻长得小，心下觉得好笑，原来还是个记仇的小妖精。

&ldo;那个……你……你娘在楼下等你。

&rdo;月儿也没想到更好的称谓，只能实话实说。

韩江雪倒不意外，只俯下身子享受着月儿给他刮胡子的乐趣。

&ldo;愿意等就等吧。

&rdo;

&ldo;她……可能真的是想弥补一下年轻时候的遗憾。

&rdo;最后一点泡沫被月儿温柔刮去，将刀还给韩江雪。

韩江雪打开水龙头，低头冲洗着刮胡刀，半晌没有言语。

良久，他才想到合适的措辞：&ldo;你想过么，在你二十岁的时候，给你买那件六岁时候最喜欢的裙子，它有任何意义么？&rdo;

月儿六岁被卖入娼门，那时候的她已经没再奢望过裙子了。

不过她明白韩江雪的意思，她明白那种渴望母亲怀抱的日日夜夜，是怎么熬过来的。

&ldo;确实，你说得对。

毫无意义。

可是江雪……&rdo;

月儿硬生生挤进了韩江雪与洗手台之间的狭小空隙，在这里，韩江雪的双臂自然而然地环成了一个怀抱，她紧紧地贴着他，踮起脚尖，细细观察着他的眉目。

鼻息相叫，心跳相应。

&ldo;六十岁的时候再去后悔你二十岁时候的偏执，同样是没有意义的。

&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