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之后，沈飞云听得倦怠，就连生气都有些做不到，懒懒问：&ldo;你骂完了吗？所以你是因为我母亲弃你而去，转头与我父亲生下了我，于是才杀死他们？&rdo;

&ldo;她个不守妇道的贱人……&rdo;莫无涯哽咽，再说不下去。

沈飞云忍不住笑出声来：&ldo;那我还得感谢她，没有认准你这个人，这才有了我……只有你才会憎恶她。

&rdo;

莫无涯眼中泛起血丝，语气诡异，怪笑道：&ldo;这都是报应！

你和莫听风搅和在一起时，不晓得他是你亲哥哥吧？&rdo;

&ldo;你也信谣言？&rdo;沈飞云脸色一沉，&ldo;外面的风言风语还说，是许清韵逼死了莫听风，你也一并信了？&rdo;

莫无涯疯疯癫癫道：&ldo;不信，许清韵对卢初内疚万分，莫听风是我和卢初的孩子，她怎么忍心下手……我让莫听风去中原做了不知多少坏事，她都置之不理……哈哈哈，这个恶婆娘自诩刚正不阿，怎么碰上故人之子，就下不去手了？&rdo;

他一边说，一边笑，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眼泪都快出来。

沈飞云觉得莫无涯又可笑，又可恨，唯独没有可怜，他真情愿这个疯子从此在世上消失。

至此，心中积蓄已久的仇怨终于浮出水面。

他低声道：&ldo;我以为爱一个人，若不爱了，是要放过彼此，心怀善意，即便再苦涩难言，不能大方祝愿，也不应诅咒，更别提加害。

&rdo;

莫无涯笑够了之后，苦着一张脸，抬起头，要哭不哭，声音嘶哑黯然：&ldo;我没有……卢初不是我杀的……&rdo;

第43章

沈飞云脸上再无笑意，冷得好似积年不化的冰雪。

他笃定道：&ldo;但她的死定然与你有关，不然许清韵不会叫我来杀你。

&rdo;

莫无涯依旧不减分毫怒气，之前那种落寞孤寂却又重新回来，仿佛世间无一人能够懂他真心，只会徒然惹他不快，增添烦恼。

沈飞云察言观色，心想果然如此。

依他所见，莫无涯惯会为自己开脱，倘若卢初的死当真与莫无涯没有牵涉，对方必然矢口否认，绝不愿只言不发，默然认下。

&ldo;我父亲一定是你杀的。

&rdo;沈飞云问，只是这一问极为肯定，听来更似陈述事实。

&ldo;不错。

&rdo;

沈飞云一向无忧无虑，虽知许清韵要他日夜不停的练功，是为了替死去的父母报仇雪恨，但他没有实感，照旧依着自己的活法，是晴空上一片飘忽不定的飞云，踏遍人间山河。

直至此刻，他却忽然觉得，不知不觉中，他已被牵绊住，再不能潇洒自如。

明明在同莫无涯说话，他却心想：&ldo;我有些懂得苏浪了。

&rdo;

&ldo;她说好了要同我在漠北过一生……&rdo;

莫无涯的话音，将沈飞云从不着边际的思绪中扯回。

他想了一下，才知道莫无涯口中的她，指的是自己的母亲。

&ldo;她却没有兑现诺言，&rdo;莫无涯满是愤恨，&ldo;诞下听风不久，她就趁我不注意逃跑了……&rdo;

沈飞云冷冷质问：&ldo;逃跑？要走的人又留不住，她既然要逃跑，你不肯放行，必然是你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