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老头，这眼看就到年关了，那水钱你们打算什么时候交啊？”

此刻，便在石头村村口牌坊下，数十个护院模样的黑衫大汉正和一众村民对峙着。

为首说话之人，却是一个年方五旬的富态中年，一身淡青裯衫，脸庞颇是白净，只不过腆着个大肚子，一看便知是大户人家养尊处优惯了。

此时，富态中年正细咪着眼，满不在乎地斜瞥着对面的白发老者。

“何老爷，这几年光景都不大好，你又不是不知道，前几年，为了给您交水钱，俺们大伙可是把家里老底都给翻出来了，这才凑足。

今年，实在是没法子啊！

何老……”

白发老者急得满面通红，一脸为难之色。

“哎，那是你们的事儿，可用了我小双溪的水源，总是没错的吧，既然用了，那就得按规矩办事儿，你们石头村，一共一百八十六户，照规矩，何某也不欺你，一共一百八十六两银子，绝不多要一钱，但，也绝不能少交一分！”

富态中年信手一挥，却是打断了白发老者叫屈的话语。

“可……俺们实在是拿不出更多的银子了呀！”

白发老者已是近乎哀求的语气。

可富态中年连眼皮都未多抬一下，轻轻掸了掸衣襟上的灰尘，随即冷哼道，“那可怪不得何某了，既然凑不够数，那便拿人来折抵吧！”

“啊，这，这怎么行，何老爷，你大人大量，还请通融一下，等来年俺们村有了银子，一定给你补上，你看成不？”

白发老者姓袁，是石头村的老村长，生性淳良温厚，人缘颇好，也颇受村民爱戴，可唯独一样，就是有些胆小怕事。

原本赵老三及一帮石头村的好手尚在之时，还稍微有些说话的底气，这何家虽然势大，可也不敢逼得太紧，把事做绝。

可最近几年石头村老得老，小得小，这何老爷就少了许多顾忌，行事愈发嚣张。

“姓何的，少他娘做你的白日梦，其他村庄也不是没有在你家为奴为仆的，有几个有好日子过的？听说，还有几个人莫名失踪的，有没有这回事？想要我们石头村的人去伺候你，我呸！”

来人正是石墩，人如其名，个子不高，身板倒是颇为墩实。

“放肆！

哪冒出来的兔崽子？敢对我们何老爷如此无礼？”

富态中年身旁一名护院厉声喝斥道，此人衣着与其身后那数十名黑色劲装护院却是有着些许不同，黑色劲装之上竟是有着金丝镶边，衣服质地也明显好上一些。

似是护院中为首之人。

“何老爷，不管怎么说，咱们也算是乡里乡亲的，更何况，这小双溪当初可跟你何家八杆子打不着关系，至于怎么落入你何家之手，相信何老爷心知肚明。

虽然数年前我赵三叔等不幸尽丧山贼之手，可你何家真要欺人太甚，我石头村的这些后辈可也不是吃素的！”

与石墩同来的尚有几名青年，为首竟是一名一身粗布短打装扮的黝黑青年，相貌普通，却是显得颇为沉稳，他一开口，顿时引得在场的一些石头村后生跟着起哄叫好。

“二牛哥，说得对！”

“没错，我们也不是吃素的，有胆子放马过来试试！”

“二牛哥来了！”

“哦？是吗？呵呵，那何某人倒真想看看，你们究竟是吃荤呢还是吃素？哼！”

富态中年眼皮一翻，随意地瞟了几人一眼，见不过是几个毛头愣小子，便不屑说道。

“何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