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悦吃了一惊，&ldo;你一个人？现在？&rdo;

钟灵沉默了片刻，嗯了一声。

&ldo;你在家等我。

&rdo;

&ldo;不用了，其实我…赵悦！

&rdo;钟灵还没说完就被赵悦挂断了电话，他并不是不期待有人能陪他度过旧年的最后一天，但他也从没想过要让赵悦抛下他的家人来到自己身边，但赵悦根本没有给他拒绝的机会，这样不容抗拒的温柔倒也是他一贯的风格。

半个多小时之后，钟灵家的门铃响了起来，钟灵刚一打开门，呼噜就朝他身上一个猛扑，两条前腿扒在他身上，伸着舌头不停朝他哈气，钟灵被这个大拥抱吓了一跳，他半蹲下来搂住呼噜的脖子揉了揉，又抬起头去看赵悦，见赵悦正一脸笑容地看着他，钟灵像是见到了暖热的光源，抬起手紧紧抱住了这个人，&ldo;你来了。

&rdo;

赵悦也揽住了钟灵，在他耳边道：&ldo;我和呼噜一起来了，高兴吗？&rdo;钟灵把脸埋在赵悦肩膀，用力点了点头，赵悦却又道，&ldo;但是我很不高兴。

&rdo;

钟灵茫然地看着他，赵悦关上门，拉着钟灵坐到沙发上，呼噜跟主人分别了一天之久，这时候也跳上沙发，蹭到了钟灵的腿上。

在赵悦开口说话之前，钟灵竟然有种小时候被老师抓进办公室里训话的错觉，他忍不住想先打破沉默，赵悦却也在这时候开了口，二人同时说了个&ldo;你…&rdo;就又都闭了嘴。

这回赵悦没笑，他抬高了些下巴，像个不友善的老师在等学生承认错误似的，声音平淡又带着点压迫，&ldo;你先说。

&rdo;

钟灵竟真的开始觉得有些不安起来，&ldo;我妈今天早上才告诉我她没空回家，我一个人回去也没意思，就决定留下来了。

&rdo;

赵悦问：&ldo;为什么不告诉我？&rdo;

&ldo;不是什么大事，也…不是什么好事，我没打算告诉别人，反正一个人也习惯了。

&rdo;

赵悦继续质问他：&ldo;我也是别人？那你打算从什么时候才开始习惯两个人？&rdo;

钟灵被他问得没了声，他并非不信任赵悦、把他当作外人看待，只是这么多年来，孤单和独立在他身上已经变成了一种惯性，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被改变的。

钟灵一只手抚在呼噜背上，一只手握住了赵悦的手，&ldo;从现在开始，还不晚吧？&rdo;

赵悦似乎是有些满意了，嘴里却还是轻哼一声，&ldo;如果不是今晚打电话时你不小心露了马脚，是不是还要继续骗我到假期结束？&rdo;

&ldo;不会，过了这几天我就会找个理由跟你说我从家里回来了。

&rdo;

赵悦简直要被气笑了，&ldo;连谎都想好了，就等着到时候撒了是吧？&rdo;

钟灵知道自己这回是踩到了赵悦的雷区，也知道赵悦并不是真的在生他的气，他不再解释，只把脸贴进赵悦，亲了亲他的脸颊，&ldo;对不起。

&rdo;

看着钟灵这么一副服软讨好的样子，赵悦根本不可能还板得住那张脸，他低叹了一声，道：&ldo;我知道这些年你一个人过得很不容易，可是现在不一样了，你还有我，我们可以互相支持、互相依赖，将来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希望你第一个就会想到我。

今天的事就算了，下不为例，知道吗？&rdo;

钟灵知道赵悦擅长说情话，他的嘴里总有说不尽的甜言蜜语，但他对自己的心意从来都不只是在嘴上说说而已，钟灵紧紧挨着他，心中满是柔暖，嘴里温顺道：&ldo;知道了。

&rdo;

赵悦揽住他的肩膀，刚想把人拉进怀里亲热一番，却突然发现了点蹊跷，钟灵身上披着件厚外套，里面穿的那件衬衫怎么看都有点太过眼熟，他问：&ldo;你身上这件是我上回留下来的衬衫？&rdo;

钟灵闻言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襟，&ldo;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