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文笙有种不好的预感，感觉自己的银子岌岌可危。

他也想躺一会儿，踌躇一下，便来到床边，柳尚鹤挑眉看他，俩人对望一下，气愤有点儿奇怪。

柳尚鹤往里翻了个身。

杨文笙便挨着床边躺下，眼观鼻，鼻观心，默默背诵各种糙药名称，脑子里却还是不断地显现出初见柳尚鹤时的情境，那一袭青白衣衫，动人心魄。

杨文笙本来不以为意，却不知自己贼心已起，已经惦记上他了。

每当闲暇，他便回想起柳尚鹤那句&ldo;后会有期&rdo;，明明期待却又不断地说服自己没可能的。

后来他出来办货，一路上总会遇到客栈遭袭，暂不迎宾的事儿，而柳尚鹤就那样轻描淡写地一句：&ldo;好巧呀，文笙。

&rdo;两人算是分分合合直到如今。

刚开始，他一直有意无意地躲着柳尚鹤，是为了不用去直面自己的内心，他深知他们不是一路人，他的百年人生，只是柳尚鹤的须臾之际，何苦纠缠？而这回，竟还是没管住自己。

&ldo;想什么呢？&rdo;柳尚鹤侧身问道。

杨文笙感到耳边一热，顿了顿，道：&ldo;发呆而已。

睡会儿吧，申时我们去论诗大会看看。

&rdo;

柳尚鹤嗯了一声。

第8章人生几何

杨文笙眯了一时解了乏，转头看了一眼柳尚鹤，他的睡颜宁静，呼吸匀长，便轻身起床，拿了字画包裹，轻轻掩了房门下楼去了。

杨文笙寻到昨日租赁驴马的地方，挑了一匹健硕的花驴便朝城门奔去。

这驴脚程甚好，不过大半时辰他便来到了莫问湖。

他本计划到山上去寻那老者，谁知遥遥看到那老者正站在海棠树下。

老者看到杨文笙前来似乎并不吃惊，抬了抬微微松弛的眼睑，道：&ldo;来了。

&rdo;

杨文笙躬身施礼，道：&ldo;前辈，似乎知道晚生要来。

&rdo;

老者拄着拐杖，往前迈了两步，道：&ldo;使君也莫要开老朽玩笑了。

&rdo;

杨文笙心中讶然，&ldo;什么使君？&rdo;

老者眼睑抬得高了些，表情奇怪，徐徐道：&ldo;那使君来找老朽作甚？&rdo;

杨文笙这才赶紧把包裹从肩上卸下来，&ldo;前辈，这是晚生在坊间买的字画，是关于花神将军的，想请前辈帮晚生掌掌眼。

&rdo;

老者了然到：&ldo;既然是他的画，那便随我来吧。

&rdo;

杨文笙便跟着老者缓缓朝莫山上走去，他看着老者颤颤巍巍的身影，很是担忧老者究竟能不上到山上，更担忧，累到老人家该如何是好。

&ldo;前辈，若不嫌弃，晚生背你吧？&rdo;

老者摆摆手，一脸拒绝：&ldo;都习惯了，用不着！

&rdo;

杨文笙甚为惊奇，不过看来，老者虽然颤颤巍巍，却从没有绊倒的迹象，倒是走得颇为顺畅，他勉强放下心来，随着老者爬了半个山头，穿过郁郁葱葱的树林，倒是越来越稀疏，又沿着石阶顺着山壁横走了一时，到了一条颇大的山fèng前停了脚步。

老者回头看了杨文生一眼，轻笑了一下，叹道：&ldo;怪我老糊涂了，老朽以为使君是来了结这段旧事，没想到，使君竟都不……&rdo;，话未说完便又化作一声叹息，随后决然道：&ldo;随老朽进去罢。

&rdo;

杨文笙带着疑虑，随老者挤进山fèng之中，幽暗阴冷顿时袭来，老人已经点燃了一只火折子，俩人在仅一人宽的山腹小道中走了一时，突然宽敞了起来，老者把山壁上的火烛都点亮了，洞中顿时明亮了许多。

杨文笙环顾四周，只见山壁还算光滑应是被人工打理过，墙上刻着斑驳的纹路，仔细一看像是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