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便随手抄起书案上张嫣往日习的字帖抱在怀里走了出去。

……

张嫣手扶上身前的木栏微微弓了身子，另一只手捂着心口位置，那里当真是憋闷地快让她喘不过气来。

&ldo;娘娘?您怎么了?&rdo;云墨见了忙上前询问一番，一边对吕侍才道:&ldo;快去通传太医院。

&rdo;

张嫣难受地弓腰跪伏在地上，眼角瞥见一抹赭红色便微微抬了头瞧了过去。

凌末立在那里许久才抬步缓缓走了过来蹲下了身子，&ldo;你知道什么了?&rdo;

张嫣的心一沉，再忍不住匐地便闷声咳了起来，而凌末便这般蹲着身子在一旁静静瞧着，一双黑亮的眸子异常沉寂。

&ldo;顾昭云回来了，你可知?&rdo;

凌末眼角不觉眯了眯，沉默地瞧着张嫣。

张嫣抬袖抹了一把嘴角，撑起身子靠在一旁的木栏上，&ldo;当年夕秋真是你诱进宫来的?&rdo;

夏日的夜，还存着白日的暑气，适才张嫣气血上涌，本就浑身燥热，又吐出一口血此时浑身早已汗淋淋的。

她定定地瞧着凌末，只听他缓缓吐出一个字来。

&ldo;是。

&rdo;

&ldo;那顾昭云说的是……真的?&rdo;

&ldo;是。

&rdo;

&ldo;凌末……那是……那是凌晔，是你亲子……&rdo;

张嫣凄凄然抬头瞧向凌末，推开凌末扶着自己的手，呆坐在地上转了视线，并不瞧他，&ldo;我只道那时是她经了戴辛许挑拨所以才听了他们的话想进宫诱我出去，不曾想却是你，哥哥曾说那时双亲入狱，夕秋却能一路相安无事寻到南陲，如今想来，也是你暗中安排?&rdo;

&ldo;是。

&rdo;

眼眶酸胀，嘴里的咸涩不知吞咽了多少，张嫣抬袖抹了一把眼睛，她忆起白日里张牧离去前望着自己的那双眸子，是啊，这世上怕是只有自己被蒙在了鼓里，做了那最可笑的人，所以那双眸子里除了刻骨的恨，竟还有丝可怜，张牧在可怜自己，他那样小的年纪竟也可怜她。

&ldo;凌末，你是个小人，彻彻底底的卑鄙无耻小人……&rdo;张嫣咬牙吐出了这句话，便扶着身测的木栏起了身，她若再不走，只怕忍不住要拽着他从这高阁之上一跃而下，一了百了。

此时高阁之上，只余了凌末一人，龄官儿领着紫薇宫的宫人都远远地在外栏侯着，适才他虽不知那两位主子发生了何事，但瞧着张嫣离去时的神情和眼下自家主子浑身散发的凌厉之气便知，他们二位铁定闹了些不愉快，依着伺候凌末这么久的经验，这时候，还是不要上前为好……

&ldo;龄官儿……&rdo;

龄官儿头皮顿时一麻，应道:&ldo;奴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