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一直不回答竹竿那个问题，是因为他也不知道&ldo;初九&rdo;到底包藏着怎样的秘密，只知道&ldo;初九&rdo;是一份名单，信差在临走的时候曾经委托他说：&ldo;如果我一去不返，你一定要帮我找到初九，将它烧毁，永远不要让它的秘密流传出去。

&rdo;

石头曾经问过信差，&ldo;初九&rdo;的秘密是不是可以左右名单上那些人的生死?信差的表情却异常凝重，摇摇头只说了一句&ldo;不止如此&rdo;，似乎心中有难言之隐。

&ldo;石头，我真是不明白，你不是说事情都已经办完了吗，为什么又要回来动这些尸体?&rdo;竹竿看他一直在低着头想心事，忍不住发起了牢骚。

&ldo;竹竿，现在没时间给你解释了。

我要去楼上找一样东西，你仍然在楼下帮我望风，这次一定要警惕点儿，知道吗?&rdo;

&ldo;知道。

&rdo;竹竿见他的神情明显不同于前次，一副大敌当前的样子，心里有些忐忑不安，&ldo;你是不是又知道了些什么?&rdo;

石头来不及跟他说太多，一转身噌噌噌跑上了楼梯，一眼就看见那十二具尸体还堆在地上，一点儿也没有变样，看样子并没有人动过他们。

他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气，顾不上理会弥漫于尸体四周的阵阵腐臭，冲上去将老太爷的尸身拖了出来，扳开嘴巴，将手指伸进去掏了半天，又将尸体的舌头抬起，前前后后找了一圈，却是什么也没有发现。

奇怪，怎么没有?难道我理解错了?就在他有些泄气的时候，托着老太爷下巴的左手突然感到一丝异样，好像碰到了一道疤，可是却鼓鼓囊囊的，里面好像塞着东西一般。

他赶紧扳起老太爷的下巴，用马灯一照，果然看见下颌骨的边上有一个纺缍形的凸起，疤口的线脚缝得很隐蔽，不凑近根本看不出来。

石头的心里忍不住浮起一丝窃笑‐‐&ldo;观颐以听&rdo;，他果然没有猜错。

接下来的事情就变得简单了，石头从口袋里掏出小刀，仔细地割开那道疤，果然看见一个卷得很紧的小纸卷。

这个就是&ldo;初九&rdo;?正当石头想把这个纸卷展开看个究竟的时候，突然听到楼梯上响起了脚步声。

&ldo;竹竿，是你吗?&rdo;他转过头望着楼梯口。

但是对方并没有传来回答，而脚步声还在继续，一步一步走得很慢，像是边走边在想着什么事情。

石头觉得有些奇怪，竹竿平时不是这样的，于是他站起身来朝楼梯口走去，试探着朝楼下喊了两声：&ldo;竹竿?竹竿?&rdo;

话音未落，他就险些一头撞进一个人的怀里，抬头一看，正是竹竿。

&ldo;竹竿，叫你为什么不答应?&rdo;他见竹竿不回答，又问了句，&ldo;你突然跑上来干吗?&rdo;

竹竿仍然没有回答，直直地看着他，又继续往前走，似乎打算直挺挺地从他身上撞过去。

石头突然觉得事情好像有些不对头，可是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竹竿已经撞到了他身上，并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抢下了他手里握着的那个小纸卷。

&ldo;竹竿，你干什么?&rdo;他惊呼，伸手想把那个纸卷抢回来，可是竹竿已经迅速地闪躲到离他有一丈远的地方，仍然直挺挺地站着，目不转睛地瞪着他。

而那个方位，正好可以让柜子上那盏马灯的光亮全照在了他脸上‐‐竹竿的眼睛就像死鱼一样凸着，他的脸、他的眼睛、他全身上下都不会动，他走路的姿势僵硬而可笑，像一个提线木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