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一开始就知道。

只是能忍住，看着顾盼活受罪罢了。

钟砚甚至想趁着这一出，让顾盼和博平郡主彻底撕破脸皮，为此他特意减轻了药的分量，好推波助澜，坐享渔翁之利，所以这么些天顾盼一直没有明显的好转。

顾盼浑浑噩噩过了差不多七八天，睡了醒，醒了就喝药，每天嘴巴里都是苦味，眼角沁着泪珠，看着就很可怜。

等到彻底清醒，她脑子还是很沉，手脚无力，软绵绵的靠在床头上，目不转睛的看着钟砚，她问：&ldo;我怎么了？&rdo;

许多不开口，嗓子哑的快要说不出话来。

钟砚神情又轻又淡，侧脸对着她，低垂眼眸，&ldo;你病了。

&rdo;

顾盼再傻也知道事情没这么简单。

钟砚抬起头，深色瞳孔倒映着她苍白的面容，他似乎很愧疚，声音低低的，&ldo;大夫说那盘点心被做了手脚。

&rdo;

&ldo;想来是我连累了你。

&rdo;

&ldo;痛不痛？&rdo;

顾盼脑仁是疼的，胸口也是疼的，嗓子更是疼的没法出声。

她才算听懂了钟砚的暗示，点心被人做了手脚，也就是说是博平郡主想要她的命。

&ldo;疼，难受，不舒服。

&rdo;顾盼抱着他的腰，从始至终她就没看透钟砚是个狼子野心的人，傻乎乎的以为他一直是无依无靠、没有城府的小可怜。

她后怕道：&ldo;还好你没吃。

&rdo;

钟砚指尖凝固了一瞬，只听她继续往下说：&ldo;你身体弱，若是吃了还不知道会怎么样，我这回也是蠢，真的没想到博平郡主胆子这般大，直接下毒手。

&rdo;

说了这么多话，她咽了咽喉咙，又说：&ldo;我神志不清躺了这么多天，喝了这许多难喝的药，差点以为自己真的要死了。

&rdo;

钟砚被她紧紧抱着腰，有些许不自在，&ldo;她一直都很讨厌我，日后小动作恐怕不会少，是我无能护不住你。

&rdo;

他若有所思，片刻后意味深长道：&ldo;我母亲喜欢得寸进尺，尝到一次甜头就会做第二次，不吃苦头不受教训绝不会善罢甘休&rdo;

顾盼也没有傻傻被他的话带跑，他的话也只信了五分，也不能怪顾盼蠢，只能说钟砚太会演，装的道貌岸然。

过犹不及，点到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