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淡淡嗯了一声，抬头望天幕上的月亮，未来到底怎么样，说实话，他也拿不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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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大清早，皇帝照例没有上朝，叫了陆渊到柔仪殿当差，床榻上郑贵妃歪着身子，隔着帘幔看不真切。

&ldo;皇上尽管放心，奴才一定尽心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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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坐在地屏宝座上，叹道：&ldo;昨儿个夜里，朕革了你的职，想来想去觉得有些草率了，你是从柔仪殿出去的，如今再派你来当值，朕也放心，这也是贵妃的意思。

&rdo;他站起身拍了拍陆渊的肩头，&ldo;留在宫外有甚好的，东厂里一天到晚打打杀杀的，你是个精细人，留在宫里才是正经。

&rdo;

这是打个巴掌再给个枣?当面鼓也打了，还要来敲背后锣，陆渊哂笑，皇帝重视王直，架了他的东厂给他，也要看他有没有这个能力，弯腰笑道：&ldo;陛下言重了，臣是奴才，为主子办事岂有牢骚的，再说了，奴才也是贵妃娘娘提拔的，蹦跶再远，哪能就忘了根本呢。

&rdo;

皇帝听罢哈哈大笑，指着他笑道：&ldo;怪不得贵妃一直跟朕提你，这一套嘴上功夫倒是练得好，伺候好贵妃比什么都强，将来朕有赏。

&rdo;

&ldo;谢陛下赏赐。

&rdo;

陆渊弯腰候着，一直等到皇帝离开才调转视线，帘幔里传来声音，&ldo;都下去吧，本宫有事要交代陆公公。

&rdo;

话一出，宫娥都散出了大殿，只留他一人候在帘子外。

良久无言，郑则盈透过帘幔望见他的身影，高俊挺拔，还和以前的一样，轻笑道：&ldo;有日子没见了，陆公公近来可还好?&rdo;

人前她会叫他陆渊，如今人前人后，一口一个陆公公，听得他心里有些异样，垂首道：&ldo;托娘娘洪福，奴才一切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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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轻笑出声，呵道：&ldo;是么?厂公一切都好，本宫可不好。

&rdo;她起身掀了帘儿出来，赤着光滑的脚踏在冰凉的地上，头顶上传来尖锐的声音，&ldo;一大碗的药渣子，黑乎乎的，本宫连眼都没眨就灌了下去，厂公倒是快活!&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