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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刀疤破坏了男人的整张脸,任谁看到这些伤痕,也无心再去看男人的五官。
宜生也吓了一跳。
她早知这人面目狰狞容颜尽毁,但到底从未真正见过。
前世,等她听说这人的名号时,只知人们唤他罗阎王,便是因为他长相与行事一般可怖。
而关于他脸上伤疤的来历,有人说他是天生恶人,所以打从生下来就带着那些伤疤;有人说是因为他曾经做海匪,好勇斗狠时伤了容貌;有人说,是他曾经在陈家做虎奴时,被陈家人用刀子一刀刀将脸划成那样。
还有一个说法,是说那是他自己划的。
只不过这说法并没有多少人相信——那么深那么多的刀口啊!
得多狠的心才能对自己下得去手。
然而,不论那刀疤是怎样的来历,有一点是毋庸置疑的:这些刀疤让罗阎王之名名副其实,不但手段令人心悸,面容同样恐怖可憎,人们一提起他,除了他的手段,便是他那张能止小儿夜啼的脸。
宜生曾听过不下五人跟她描述罗阎王的脸。
然而,耳闻千百遍,都不如亲眼所见来地震撼。
只不过,如今站在铁笼子里的男人还不是人人惧怕的罗阎王,而只是一个卑微的虎奴。
困在铁笼里,身体羸弱,手无寸铁,对面还是一只饿极了的猛虎。
任他长相再怎么狰狞可怖,也吓不到台下取乐的公子哥儿们。
他们不觉得他可怕,只觉得他卑微、肮脏、丑陋、可笑……
他的肮脏丑陋和卑微,恰好映衬了他们的干净漂亮和高贵。
所以他们不怕,不仅不怕,还以此为乐。
人群的最里面摆了一张桌子,陈二大马金刀,一脚踩在桌子上,一手指着擂台上的一人一虎,正吆喝着众人下注:“来来来,十两银子一注!
是爷儿们就痛快些,咱今儿不赌输赢赌生死!”
不赌输赢赌生死。
这意思,今儿笼子里的一人一虎只有一个能活下来。
要么你死,要么我亡。
如同沸水入油锅,人群顿时喧闹起来。
远处的夫人们惊呼着,一面用手帕遮住嘴,连连低呼着“残忍”
,一面目不转睛地继续盯着擂台,甚至还有几位夫人取了银子,让丫鬟挤进人群里下注。
而男人这边则因为陈二的话更加兴奋激动起来,他们看着擂台上的场景,纷纷鼓噪着下注。
不知为何,宜生全身打了个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