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章秀钟介意的，不是她丑或美，而是……他觉得自己从没见过这么&ldo;古怪&rdo;、&ldo;别扭&rdo;的人。

雷顿小姐明明长得不丑，所选的衣物质量上乘，但是她偏偏能把所有东西放在一起用一种最不和谐的方式呈现出来。

他看着她，有种处女座的人看到微博配图只有八张图的莫名焦虑。

他默默想着，我的天哪，她这副黑框眼镜到底是从哪儿弄来的?现在眼镜店还能买到这种眼镜框?还是她走进去直接叫店员：把你们这儿最难看那副镜框拿来?啧。

再看看她的头发，深棕色的头发光滑柔顺，可是偏偏一丝不苟地盘成一个缩在脖子根的圆髻‐‐啊，我终于知道她哪里让我想起托马斯夫人了，就是这个发型。

雷顿小姐是个困在年轻女人身体里的老太太……

在章秀钟斜对面，韦嘉珩依然口若悬河，说着自己对大数据时代和智能时代的各种展望，而林倚山居然听得津津有味。

章秀钟看看雷顿小姐，显然，她和自己一样对韦嘉珩的演讲毫无兴趣。

他突然灵光一现：嗯，有没有另一种可能呢?神秘的、没有社交轨迹和网络足印也没有生活情趣的雷顿小姐其实是个杀手!每次她的老板和客户会谈，老板负责忽悠，她只站在一边，只等老板的暗号就从怀中掏出枪‐‐嘭嘭嘭!

他想到这里，不禁望着面无表情的雷顿小姐笑了。

没想到，她转过头，直视着他：&ldo;章先生，你有什么想要问的么?&rdo;

章秀钟笑着摸摸下巴，&ldo;我没有什么想问的。

&rdo;原来你中文讲得比韦嘉珩还好呢。

哦，差点忘了，你还有中文名字，叫什么来着?哦，李唯安。

韦嘉珩问：&ldo;真的没有么?千万别客气。

&rdo;

章秀钟看林倚山一眼，见他没有不悦，微笑说：&ldo;韦先生，你刚才讲了很多理论，概念，用了不少比喻，我想知道，你能给我一个实例么?&rdo;

他歪着头对李唯安笑，&ldo;我知道你们和很多好莱坞的影星和制片方合作过，你们为他们提供关于舆情、公关的服务，也为他们参谋片酬要价，入股投资之类的事，最重要的是，你们有一套很厉害的数据模型可以预测票房，所有这些服务都是建立在这套数学模型，或者算法上的，我想知道，你们这套模型，在遇到你们不熟悉的舆论环境，你们不了解的明星‐‐换句话说，当信息数据不充分时，你们这套模型的准确程度会有多大的偏差。

&rdo;

&ldo;推特和微博，百度和谷歌，youtube和爱奇艺、优酷还有bilibili，更严格的审查制度，网络水军、营销号、不同的粉丝文化……墙里和墙外有时候看起来像两个星球，不仅仅是文化差异。

你们这套模型、算法‐‐我是外行人，不知道究竟该怎么叫它，把它拿到墙的另一边，还有用么?&rdo;

他说着打开了手机，在网上搜索出一张照片，有点挑衅地把手机举到李唯安面前，&ldo;知道她是谁么?&rdo;

李唯安还是那张扑克脸，&ldo;不知道。

&rdo;

&ldo;她叫汪佳佳，虽然她没演过什么像样的戏，歌唱得像只掉进浴缸里的猫在惨嚎，可她有两千多万的粉丝。

&rdo;章秀钟笑了一下，对林倚山说，&ldo;你看，她对国内的影视圈一无所知。

&rdo;

李唯安抬眸，看章秀钟一眼，&ldo;确实，现在国内当红的明星我几乎都不认识。

但这不会影响到我的算法的准确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