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脸色阴沉，并没有因为卫缙的解释好转，卫缙心里忐忑不安。

&ldo;接到密报?接到谁的密报?为何朕身为九五之尊，朕不知道?朕的边关将士也对此一无所知?&rdo;皇帝连连质问，&ldo;宣宁侯，卫大将军，你的消息未免太灵通了吧?还是说，普天之下，没有你不知道的地方?&rdo;

身为帝王，最忌讳自己被蒙在鼓里，手下臣子却比自己知道得还要多。

若非如此，他也不必设立什么玄衣司，干脆就当一个傀儡皇帝好了。

卫缙连忙叩首，&ldo;臣……臣知罪，还请皇上宽恕。

&rdo;

&ldo;朕，不宽恕!&rdo;皇帝怒然起身，指着卫缙就骂，&ldo;你好大的狗胆，既然知晓异动，却不向朕汇报，反而自作主张，这还是在京城天子脚下，你就这样不把朕放在眼里了?那要是远在边关远离京城，你是不是就山高皇帝远，自己圈地为王了?&rdo;

&ldo;臣不敢，臣万万不敢。

&rdo;卫缙连连叩首。

他头一次被皇帝如此怒骂，骂得他脑袋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如何回话自澄清白。

皇帝也是没见过这么不会求饶说好话的老家伙，搞得他没台阶下，又狠狠骂了好一顿。

甚至还提起幼年读书的事，&ldo;朕小时候贪玩没背书，碰上先帝抽查，便谎称头疼装病，谁料想你却告了朕一状!呵，卫缙啊卫缙，你说你不敢，我看你敢得很!&rdo;

这等事，卫缙都快忘光了，一抬头看到皇帝还恶狠狠地记着，心想这人可真记仇。

&ldo;这才多大一会儿工夫，圣旨刚出了宫，你就跑到朕面前来抗旨了，怎么，朕下的旨意你不满意，你不想听了?&rdo;

&ldo;臣不敢。

&rdo;卫缙从进了上书房就跪在地上，一直没起来。

皇帝知道他年前腿上才受过伤，养了半年恐怕还没养好，但现在非得给他一点教训不可，便任由这老家伙跪着。

&ldo;那好!你既然不敢，那朕就让皇后亲自操办，七日后正式拜堂，如何?也算是给你宣宁侯府最大的脸面!&rdo;

&ldo;皇上，万万不可!&rdo;卫缙极力阻止，但皇帝冷笑一声，&ldo;口是心非?阳奉阴违?&rdo;

卫缙颓然垂下眼帘，&ldo;若是皇上疑心臣，臣自请辞去大将军之职，免去三军指挥权。

&rdo;

&ldo;你，威胁朕?&rdo;皇帝倏然震怒，比之方才的怒骂，他心中的怒火更盛。

原本还只是做做样子，骂得越凶实际上气得越少，心想敲打一番便也罢了，可卫缙这话刺到了他内心深处，难不成这燕国大将军只有卫缙一个人能担吗?难道他的天下只有卫缙一个人能守吗?难道他身为天下之主，缺了一个卫缙就不行吗?

&ldo;呵，很好，卫缙，你真是太好了!仗着你能打仗，愈发不把朕放在眼里了?那今日这旨意，朕更是不能撤回了!&rdo;

皇帝手握成拳，死死抵在桌案之上，脸色铁青。

卫缙没有说话。

沉默，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