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友春此时正吓得要死：火车听着不走，一些陌生人在走廊里穿来穿去，镁光灯咔嚓咔嚓地作响，车窗外闪动着红军士兵的身影。

&ldo;我什么也不知道，我敢向您起誓，什么也不知道！

&rdo;方友春象念咒一样不停地重复这几句话。

一个身穿皮外套，军帽上绣着五角星的人在检查他的护照……沉着地听着他絮叨。

萨沙坐在躺椅上，两只手疲惫地垂放在膝盖前。

方友春仍在表白，说他什么也不知道。

他惊慌失措地看着&ldo;契卡&rdo;人员和自己的&ldo;妻子&rdo;。

&ldo;枪声，喊声，打斗声，您都没听见吗？&rdo;&ldo;契卡&rdo;人员终于发问了，一面把护照还给了他。

&ldo;我发誓！

&rdo;方友春几乎吓得发抖。

亚历山德拉&iddot;季莫菲耶芙娜冷漠地翻眼看着契卡人员。

&ldo;他一直在包房里睡觉。

&rdo;她说。

当看到方友春那近乎歇斯底里的表情时，她又补充说：&ldo;您不要在盘问他了，他这个人精神不好，弄不好会犯病的。

&rdo;

&ldo;是的，是的。

&rdo;方友春急忙附和着说。

火车开动之后，方友春一屁股坐到靠椅上说：&ldo;我的天啊，好一次旅行啊……我说，萨沙，咱们多咱才能接到任务啊？老天保佑，契卡人员总算没认出我来。

要不然，田川先生，我只好向你拜拜了，快活的方某就要和您永别了！

那时，舞厅的招牌一摘，东西一拍卖，谁会还记得那个那个滑稽而又有点怪癖的方……&rdo;

&ldo;闭上嘴吧，&rdo;萨沙厌倦地打断了他，&ldo;我恳求您不要再数落了，哪怕安静一个小时也好。

&rdo;

亚历山德拉&iddot;季莫菲耶芙娜侧身向墙，打了个寒战，就不再动弹了。

后来小站停车，方友春出去了，他都躺着没动，额头抵着躺椅的粗布靠背，记起了维亚特卡的家，在过道里也有这么个躺椅……滚热的泪珠顺着双颊慢慢淌下。

她像孩子那样舔着泪水，脸向椅背靠得更近，透过窒息般的哭泣低语道：&ldo;上帝啊，现在可怎么办呢？……&rdo;

下一站停车的时间不算长，可是事儿不少：换车头，给餐车上上水加煤；车站值班员还接受了国际车厢里的一位快活的外国人委托的两份加急电报稿：一份发莫斯科，另一封东京出版商川本，署名施耐德而。

就在当天，东京的好几大办公室的主人都在神经质地看着表，期待着一个重要的新闻‐‐一个足以转到那部巨大的军事机器的消息。

第一个见到这则消息的是出版商川本的秘书，不消一分钟他便站到了自己老板的面前。

&ldo;您等待的发到您名下的那封电报已经收到了。

&rdo;

川本双目飞扫过电文，立即抓起来电话听筒。

&ldo;喂，&rdo;几秒钟后他便听到了杉森中佐的声音。

&ldo;电报已经打来了，杉森先生。

&rdo;川本庆幸地说。

&ldo;发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