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巴蹲在梨树下，给百金诛仙松土。

门外有人来报，&ldo;公子，有位自称你的旧交前来拜访，他说他叫管童。

&rdo;

哑巴欣喜，走过去还未比划，那人又说，&ldo;他在下偏房的侧门等候。

&rdo;

下偏房就是下人房，哑巴识路。

二人热络得来回交流这半年各自的茶余饭后。

管童成亲半年，生活和美，且妻子已有身孕，管童一言一语间无不透露着喜悦。

哑巴受到这份喜悦的感染，早晨的阴霾一扫而空，露出了一惯的笑脸，手势也比得轻快。

他报喜不报忧，说自己在戾王府多好多好。

一个小厮手提夜香，挤进二人中间。

&ldo;让一让。

&rdo;

这活，原是哑巴干的。

小厮脸比夜香还臭，路过时还嘀咕道，&ldo;不知廉耻的男妓，还敢出门见人。

&rdo;

哑巴看都不看小厮一眼，拉了管童躲到一边。

管童朝那小厮呸了口痰，反拉着哑巴走到不远处两个矮小的石凳坐下。

男妓两个字，管童听得一清二楚。

他暗暗观察哑巴的神色，发现他似乎不以为意，便放开心来，说道，&ldo;其实你的事，我都听说了。

&rdo;

哑巴意外地看向管童，只听他接道，&ldo;有回上街正巧遇见守夜的荣惠。

这事外头也有，没什么大不了的，都是做不得主的苦命人，别管他们的贱嘴就是。

要我说，何不趁现在主子疼你，多为将来打算打算，争取自由之身，你觉得呢？&rdo;

哑巴黯然，陷入了沉思。

&ldo;我知道，你觉得这么做不义，可这是难得的机会，除非你还不愿走。

男子和男子终不得长久，这点你要明白，何况……我也不便多说，你懂的吧。

&rdo;

管童看着哑巴低垂的侧脸，被心酸和难言笼罩着，他无声地叹了口气，站起来拍拍哑巴的肩膀，笑嘻嘻地说道，&ldo;好啦，你看着办，车到山前必有路。

我得回去了，还要赶路呢。

我住在西城郊的婺荷村，有空来找我玩。

&rdo;

哑巴换了副神采，起身送管童出门。

他倚靠在侧墙上，望着正门方向车水马龙。

宾客纷至沓来，热闹极了。

他还是不知道，今日是戾王府的什么大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