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场里紧急疏散的广播，济恒的哥哥张济翰撒腿就往吴清芬家跑，她家离场里职工宿舍不远，跑到半路远远地看见她和爸爸吴光谱正往这边跑，济翰高喊：“清芬！

大叔！

快！

快！

往河边跑！”

吴光谱拉着清芬，踉踉跄跄地跑到济翰跟前，话都不出来了，两个人也顾不得话，一起拽着清芬跑。

清芬被他们两个人拉扯着，跌跌撞撞差点摔倒。

嘴里一个劲儿地：“爸！

我不行了，跑不动了！

跑不动了！”

济翰和吴光谱停下来，松开手，三个人一起弯着腰，喘着粗气。

济翰：“马上就到河边了！

快到了。”

他们抬头，看见不远处的河边有好多人聚集在那里，他们的心稍稍安定下来。

到了河边，只听大家七嘴八舌地乱嚷嚷着：“二愣子，到这边来，别怕！

别怕！

有妈在！”

“丫蛋儿，别乱跑了，跟妈在这儿好好呆着。”

“听图强那边已经烧光了，还烧死人了呢？”

“真是水火无情啊，一夜间啥都没有了，房子没了，家没了。”

“老爷保佑，可千万别烧到咱这儿来呀！”

济翰拉着清芬的手，感觉那手冰凉冰凉的，仿佛冻僵了一样，在这五月里，不至于这么冷啊！

她一定吓坏了，济翰歪着头看了一眼清芬，清芬的丹凤眼里满是恐怖，脸色惨白，长长的头发也跑得散开了，济翰用力攥了一下清芬的手，清芬也紧紧握着济翰的手。

过了一会儿，清芬慢慢回过神来，羞涩地把手从济翰的手里抽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