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奉云惶然道：&ldo;这、这……没人告诉过我。

&rdo;

&ldo;你祖父那时候在京为官，这件事被压了下来。

你爹和你被撵出家门了。

&rdo;老者叹道：&ldo;我恨你爹，恨不得亲手杀了你们……我跟到汪家老宅，亲看到你们被撵出家门，一路上跟着，想找动手的机会……可我就是下不了手……窝囊啊。

&rdo;

汪奉云似乎明白了父亲的苦衷，为什么沦落到京城做平民，他没有一句抱怨。

因为他觉得罪有应得。

&ldo;……我、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的？&rdo;汪奉云似乎已经忘了皇帝的存在，呆呆的质问老者。

&ldo;不信的话，叫你爹来，当面对质，他不可能不认得我的。

&rdo;老者苦笑道：&ldo;说来可耻啊，我在三年前又鼓起勇气到你们住的京城小院，我寻思杀了他，我也抹脖子死了。

结果看到你爹疾病缠身的样子，又听他说你改名换姓靠给人填词为生。

我想想，算了吧。

你们过的这么惨，死了反倒是解脱了。

好好的首辅嫡孙沦落到这般境地，也是老天爷对你的惩罚了，你这一辈子也没好日子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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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奉云没有争辩的力气了，又有什么可争辩的。

父亲和一城百姓的百姓救了他，这是事实。

老者念叨道：&ldo;只是没想到，老丞相临老了，还是放不下你，把你认回去了。

你也却有本事……唉，你想过没有，什么时候回县里看看，替那里的百姓谋一谋福祉。

&rdo;

除了汪奉云，目瞪口呆的还有皇帝。

居然有官员为了救自己的亲人，舍弃整城百姓。

这种人应该立即拉回来砍脑袋。

这时忽然心头一痛，将心比心，若是文烨的母亲还活着，身处危险的话，拿一城百姓的命，换又有何妨？不过，再冷静一下，身为皇帝或者父母官怎能如此轻率，一个人的命和上万百姓究竟孰轻孰重？

这个时候，是做皇帝，还是该做丈夫和父亲？

皇帝竟比汪奉云的表情还纠结。

汪奉云不知不觉间，已经泪眼模糊：&ldo;……陛下，我恳请去陵道县为官……&rdo;不知不觉说出了这句话。

这种时候，在皇帝面前表现的愿意将功补过，是最合适的。

况且，他也的确有这样的想法。

比起这个，其他的事情全都不重要了。

至于去那里做什么，他也不知道，替百姓谋福祉来替父亲恕罪？亦或是自我放逐？或许都有。

皇帝紧锁眉头，又慢慢展开，点了点头。

☆、第95章

季文烨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不管什么理由，只要汪奉云离开京城就够了。

陈年往事在皇帝面前抖落了个干净，不走也得走了。

几千人的性命，换了他一个人活下来，如果不为那个地方的百姓做点什么，实在说不过去。

他是真的良心发现也好，还是在皇帝面前走投无路也罢，都不是季文烨关心的。

毕竟他一开始的目的就很单纯和直接，逼走汪奉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