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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鸡斗狗,这样的意趣,却不知什么意思。
她心里淡淡讥嘲,面上浅浅一笑,“我天生少这一窍,学不来。”
她自觉表情浅淡,殊不知面上笑纹漾开,就像是初春时节冰消雪融,不媚不俗,清凌凌的熨帖到了人心里。
皇帝爱极了这副温文雅淡又带着淡淡矜持的模样儿,若非怕她恼,早就把人拉进了怀里,叫她消融得更厉害些,看那矜持到底还能挂住多久。
他轻轻咳了下,背过身去,负着手踱开两步,方慢慢笑道:“未必是没有,我瞧你是未开窍罢了。
明儿……”
他瞧了眼吴宗保,“明儿寻两只蛐蛐儿送来……”
带姑娘斗蛐蛐儿?吴宗保讶了讶,祖宗哟,亏您想得起来,不说人姑娘瞅不瞅上一眼,您老人家那性子,能下得去手?何况,这三四月的天儿,哪里去给您捉蛐蛐儿呢?
他期期艾艾的开口:“万岁爷,这时节,蛐蛐儿都还没孵出来呢!”
话音甫落,就听看台上传来一道声音:“谁说没有,我手里就有一对!”
他吓了一跳,应声看过去,却见三层楼上站了个人,穿着一身皱月白地白蟒箭袖,束着歪七扭八的金冠,鬓松发乱,面上一脸惺忪之意,正凭着栏杆往下头看过来,可不正是襄郡王!
天皇老爷,昨儿人明明清的干干净净,怎么他又冒了出来?
皇帝笑意微凝,瞥过来一眼,他心头顿然一个激灵。
惶惶间那人已经飞也似的跑了下来,不一会儿就见人一壁正着衣冠,一壁跑出门来,近前扎地请安,“奴才恭请万岁爷圣安,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敛了敛颜色,倒没再有太大的变化,一抬手命他平身,颇为和颜悦色的问他怎么在这里。
襄郡王嘴角一蹩,诉苦似的道开了:“还说呢!
昨儿听人传话万岁爷叫修整一天,我心里正乐,那洋画师却拽着我看画册子,一个不甚就念叨了老晚,想出去的时候外头已经下匙了……”
皇帝淡淡看他:“在里头过了一夜?”
“可不!”
襄郡王囔着鼻子,往上头一指,“三楼上东北角搁杂物的小间里,就一张换下来破幔子,冻了半夜,天明了才睡过去了。
呀!
那个还睡着呢!”
他忽然想起来似的道了句,转而却去找吴宗保:“我昨儿听见你来清园子了,你怎么也不到处看看就下了匙!”
得,皇上那账还没算,您又给添一笔,吴宗保苦着脸,讪笑,说给他也是说给皇上,“四下里都查看过了,奴才没想到您会呆在那地方呀!”
“外头才漆过,就近就跑到里面去了。
爷这么大个活人,你就不知道没见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