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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符鸣带着石归庭赶到流云驿。
流云驿是专门为马帮设置的马店,这样的马店在茶马古道上既为常见,既为招待赶马人打尖、歇店,也为接待过路的骡马,替马帮保存货物,甚至还要替马队招揽生意、为马帮接货作保,所以能开马店的通常都是当地比较有能力有声望的人。
大伙儿早已做好晚饭,喂好骡马,就等着符鸣回来开饭。
符鸣跟马队的兄弟说:&ldo;从今以后,石归庭石大夫将会加入我们,担任我们马队的岐头,以后就是我们的兄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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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归庭跟众人作揖鞠躬:&ldo;以后有劳各位多多照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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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抱拳回礼。
符鸣说:&ldo;阿成,马队的规矩就由你教给石大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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劳成跑上来:&ldo;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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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鸣径自去开饭。
石归庭看着大家都等符鸣盛了饭之后才开动,知道马帮规矩多,便老实地等着所有人都盛了饭之后才去添饭。
劳成站在他旁边,按住锣锅替他盛饭,说:&ldo;盛饭时注意,别让锅子转动,一层一层地添,不要挖洞,这都是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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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归庭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他看见大家都从一个大搪瓷缸子里夹肉,那些肉肥瘦均匀,炖得很烂,切成四四方方的,每块都一般大小,足有半斤重。
每人一块,包括符鸣在内,绝不多夹,就连马帮带着的两条狗也各自分到一块,夹到最后,缸子里空了,石归庭没有分到。
石归庭一只手伤着,只好将饭碗放在桌上,安静地用没受伤的右手扒着糙米饭,夹桌上的青菜吃。
劳成抽出一把小刀,将自己的肉分成两块,夹起一块准备放到他的碗里:&ldo;我们大家不知道你会来,所以没有准备你的份,下一顿就会有你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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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阿膺过来了,对劳成说:&ldo;阿成你的自己吃吧,我的给石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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劳成嘻嘻笑起来,将那块肉收回:&ldo;好,谁叫你今天吃双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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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膺说:&ldo;你好,石大夫,我叫白膺,是马队的二锅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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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归庭连忙打招呼:&ldo;你好,白锅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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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膺笑起来:&ldo;不用叫我白锅头,跟大伙儿一样,叫我阿膺吧。
&rdo;说着夹起一大块肉要给石归庭。
石归庭连忙将碗推开,嘴里推辞说:&ldo;不用了,你们自己吃吧,我不吃‐‐&rdo;肉字还没说出来,他的嘴就被劳成捂住了。
劳成满脸惊慌,用手压在唇上,做了个嘘的动作:&ldo;石大夫,不好意思,我们马帮规矩多,我还没来得及教会你呢。
我们管吃这个叫做‐‐下数,下数,明白?&rdo;
石归庭睁大了眼睛,将劳成的手拿下来:&ldo;吃这个叫下数,下数?&rdo;吃肉叫下数?
白膺笑眯眯地附和:&ldo;对,叫下数。
我们不说吃那个,是因为忌讳野兽来伤害人和骡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