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洵章先开口：&ldo;你怎会来的?&rdo;

他的眸子俨然残留着水汽，濯得清亮柔软，大抵是逆料到聂放会再抛一个谎言推搪，柔软之下又铺着少许颓唐。

聂放没法对着这双眼睛说谎，睡得昏天暗地的良知醒了下，让他感到一阵隐痛。

&ldo;我要咷笑浮屠的命。

&rdo;他说着血淋淋的话，尾音却柔和下来，&ldo;更重要的是，你在。

&rdo;

作者有话要说：

愚蠢如我，一直打错了咷笑的名号……大纲是咷笑写着就变成了咷欢也是没谁了。

注：

（1）&ldo;从始洎终，念念生灭，遗失真性，颠倒行事。

&rdo;引自《楞严经》。

第5章（5）

（伍）

陶三思成天在药房、宾楼打转转，闲时也念念叨叨地推敲着，很有些走火入魔的狂劲。

唐洵章跟着他忙完就给聂放开小灶，这日买了一尾还在垂死挣扎的鱼和落花生回去，在居室前被穆小还堵上了。

她抱着剑，意外于他一手鱼一手点心的贤惠相，也没问什么，单刀直入道：&ldo;我有事同你说。

阿念不便过来，往后有什么话要传给他，找我也一样。

&rdo;

唐洵章用自己的背影挡在她和半开的窗户中，做口形问：&ldo;你们有发现了?&rdo;

穆小还点点头，照样画葫芦告诉他咷笑浮屠和石中信的会面。

两个小年轻，一个郎才一个女貌‐‐虽然只凭木簪的一头推敲出一个&ldo;貌&rdo;字未免太想入非非，但那混小子小心翼翼护着人姑娘的劲儿也够描绘出一名绝代佳人‐‐漫天霞光里那么一站，别说，还挺赏心悦目的。

窗后偷瞄的聂放边剥花生边感叹：&ldo;男大不中留啊。

&rdo;

他剥好了却搁在一边没动，屈指一弹，又取了一枚继续剥。

陶三思的肥鸽子也在看乐子，晃晃悠悠从窗前飞过去，被这幅情意绵绵的图景迷得七荤八素，&ldo;咚&rdo;得栽下来。

聂放又捏起一粒花生，这回入了口。

他干巴巴地把半颗花生咽下去，心想往后一个人过，得狠心改改这挑三拣四的毛病了。

唐洵章和穆小还交换完情报，在门前捡到脑壳开花的死鸽子，急火攻心，一脚踢开门。

聂放被这一记闯门打了个冷不防，呛得连连咳嗽，接着又被草木皆兵的小唐从头到脚摸了一遍。

&ldo;做什么呢?&rdo;他被他惹了一窝心头火，阴阳怪气地道，&ldo;香香软软的姑娘摸不着，拿我这个病鬼来解馋?&rdo;

唐洵章没顾上回嘴，聂十七越发来劲：&ldo;难道是那姑娘不依你?不该啊。

我家小糖糖这般俊俏，就是嘴笨了点儿……要不，老子支你几招?要知道姑娘常有，好姑娘千载难逢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