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话时已经不再看我们了，而是在书桌后面忙着什么。

打开抽屉，拿出东西，翻动纸张，然后双手捧着朝我们走来。

他一边走，一边盯着母亲。

&ldo;你还是那么美，多洛雷斯。

&rdo;他坐下的时候说。

这时候他已经不那么紧张了，开始的不自在荡然无存。

&ldo;对不起，没给你们倒点喝的，你们想喝点什么?我叫赛尔万达来……&rdo;他正要再次站起来，母亲把他拦住了。

&ldo;我们什么也不喝，冈萨罗，谢谢。

还是尽快说完吧。

&rdo;

&ldo;你还记得赛尔万达吗，多洛雷斯?记得当年她是怎么监视我们、跟踪我们，然后去向我母亲告密的吗?&rdo;他突然爆发出一阵大笑，沙哑、短暂、苦涩，&ldo;你还记得她把我们堵在熨衣室吗?而现在，过了这么多年，现实是多么讽刺。

母亲正在坟墓里腐烂，我和赛尔万达在这里，现在她是唯一照顾我的人，这是多么悲伤的结局。

母亲死的时候我就该把她辞退，但是这个可怜的女人能去哪里呢?又老，又聋，无家可归。

再说，也许她那时候也是没办法，不得不遵从我母亲的命令，虽然卡尔洛塔夫人的脾气令人无法忍受，但她不能因为这个失去工作，她的日子也不好过。

不说这个了，如果你们都不喝，我也不用喝了，继续说正事吧。

&rdo;他坐在椅子边缘，没有靠在靠背上，两只大手放在他从书桌那儿带过来的一堆东西上。

纸张、包裹、盒子。

他从外套的内兜里掏出一副金属框眼镜带上。

&ldo;好了，现在我们来谈些实际问题。

一桩一桩来。

&rdo;

首先他拿出一个包裹，实际上是两个大信封，非常厚，用一根橡皮筋綁在一起。

&ldo;这是给你的，希拉。

你可以用它为将来的生活开路。

虽然作为我的三个子女之一，你应该合法享有我财产的三分之一，远远不止我手里的这些。

但这已经是目前我能拿出来的全部现金了。

现在几乎什么都卖不出去，时局不好，做任何交易都很困难。

我没有办法给你留下任何其他财产，因为你还没有成为我合法的女儿。

要是我这样做的话，世俗偏见就能要你的命，我那两个儿子还会把你卷人无休止的遗产官司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