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情非常轻松，打开了收音机，路有些颠，他感觉到自己的肌肉在&ldo;哆哆哆哆&rdo;地颤抖着，还能感到自己的肉和盆骨，他觉得很幸福。

&ldo;你说，我们现在是不是最好的时候?&rdo;他忽然说。

副驾驶上坐的是丁吉花，她低垂着眼睛，眼泡和脸都肿肿的，极困倦的样子，没有回应。

&ldo;没睡好啊?&rdo;田福福问道，语气罕见地温柔。

她模棱两可地摇摇头。

他忽然想起，深夜两三点醒来，模模糊糊地看到丁吉花似乎坐在床边看着他，他原本以为是个梦。

&ldo;你自己说说，你现在高兴不高兴?&rdo;话一问出口，田福福才发现自己从来没有问过丁吉花这个问题。

原来流浪的日子里，他总是问她：&ldo;饿不饿&rdo;&ldo;冷不冷&rdo;，现在，他问的是：&ldo;钱够了吗&rdo;&ldo;我讲得好不好&rdo;。

丁吉花垂着眼睛，说：&ldo;我高兴。

&rdo;

田福福发出动物一样古怪的笑声，说：&ldo;你撒谎。

你知道我为什么知道吗?因为我也不高兴。

&rdo;

丁吉花很惊讶，她原以为牺牲了自己是为了成全他，没想到他也没有得到幸福。

她原想着自己如沉船一样沉到海底就了结了，没想到他也在这沉船上。

&ldo;那么我们分开吧。

&rdo;她说道。

没想到他大笑了起来，头往后仰着，笑声向上飞起，触着车顶，又重重地弹回他的脸上：&ldo;你怎么这么天真?离婚了，我不就完了。

&rdo;

一个贩卖&ldo;爱情战胜一切&rdo;的故事的人，怎么能够以爱情的破灭作为故事的结束。

车往越来越荒凉的地方开着，路没有尽头，就像生活一样，可怕的不是死，而是能无止境地延伸下去，无止境地坏下去。

田福福继续说：&ldo;不过，我今天倒是很开心。

&rdo;

丁吉花说：&ldo;为什么?&rdo;

田福福说：&ldo;因为我刚刚把那只浑蛋杂种给扔了。

&rdo;

丁吉花震惊而愤怒，第一反应是去抢他的方向盘，要把车开回去找那只猫。

&ldo;你疯了吗?&rdo;田福福一只手握着方向盘，伸长另一只手臂扣在她的喉咙上，要把她推回座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