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留弟装着不知道，可其实什么都知道，也不吭声，只是把碗里的肉片拈过去一人一片，小豆丁乐得脸上都出酒窝了，却又怯怯地看哥哥，等到哥哥点头，才敢吃肉。

一连熬了两宿，姜婉如借着一点煤油灯的亮光，到底把一身棉袄、棉裤做得了，连着一床新被子，用的是一样的花布。

这，就已经到了李留弟离开的那一天。

一早上，温文清看了李留弟半晌，似乎是想说什么，可到最后，也没说出什么，只是走的时候，掉在炕沿上一块手帕。

姜婉如拿了手帕一翻，里头包着零零散散的钱，大概有十来块。

抹抹眼角，姜婉如吸了吸鼻子，拉了李留弟的手把手帕塞进她的口袋。

&ldo;别恨你爹，他也是有难处……&rdo;

抿着唇，李留弟不吭声，却没有把手帕丢掉。

想用这点钱做补偿?她不稀罕，可是这一回她不会傻到给到手的钱还要丢掉。

特意请了假，姜婉如和温淑芳都没有去上班，姜婉如还嗔怪温淑芳：&ldo;又请啥假?你一个才参加工作的小青年‐‐我倒没啥，就童鞋厂的一工人……&rdo;

&ldo;妈，别说这些了!不是说烙饼吗?&rdo;

姜婉如&ldo;啊&rdo;了一声，忙去烙饼，温淑芳就拉住李留弟的手，塞给她五块钱：&ldo;这钱，你自己拿着，别让他们发现了。

&rdo;

李留弟点点头，刚要说话，就听到外头敲门声，脸就一下子白了。

温淑芳抹了抹眼角，出去开门，在外屋地正和面的姜婉如也慢慢直起腰，转过头看向屋里。

母女俩四目相对，谁都没有说话，只是那样久久地相望。

第五十八章供上学

李留弟没想到今天来接自己的，除了白玉凤竟还有李富贵。

&ldo;这不她大爷骑自车驼我来的，也能省个车费嘛……&rdo;

李富贵缩缩着脖子，还是一副胆怯的乡下老农模样，只是眼角扫到李留弟，就闪了下眼睛：&ldo;哟，这才几天不见，留弟就长高了，变白了，也漂亮了……&rdo;

眼角一抽，李留弟没有搭话。

这才几天，怎么可能就突然长高了?不过话说回来，这些天吃得有油水，她脸倒真是白了，也有肉了，头发剪得短，自己摸着也觉得滑溜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