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经过讨论以后，决定同意让陆明远跳级，也就是说，他过完年就可以直接报名读二年级下册，跟叶程同个班了，这个消息让他很高兴。

叶程也很高兴，因为正在为学费越来越贵这个问题烦恼的他，终于找到了一个减轻学费负担的方法，那就是跳级。

一整个寒假，叶程和陆明远还是跟以前一样忙得马不停蹄，等到正月十六报名了，就背着一小包寒假里修鞋卖咸鸭蛋挣来的钱去了学校。

他们在操场上遇到了钱志高和钱志远，这两人愁眉苦脸地蹲在操场上，没有跟大家一起去报名领课本。

&ldo;你说老姨能借钱给咱妈吗？&rdo;

&ldo;难说，前年爸生病的时候，就跟她借过钱了，到现在还没还上呢。

&rdo;

&ldo;咱爸的老板啥时候能给他发工资啊？&rdo;

&ldo;谁知道呢，咱爸说再等等，不行就去告他。

&rdo;

&ldo;能告得赢吗？人家都说咱爸有案底了，吃亏。

&rdo;

&ldo;放屁，那是被冤枉的，不是都说清楚了吗？&rdo;

&ldo;那他这两年怎么都挣不回来钱了？肯定是因为这个。

&rdo;

&ldo;……可能是因为身体不好吧。

&rdo;

&ldo;你说咱俩是不是快没书读了……&rdo;

&ldo;不能，咱家怎么都得有一个读书的，妈不说说过了吗？&rdo;

&ldo;那你读吧，你都五年级了，比我还能少交一年学费。

&rdo;

&ldo;……&rdo;

&ldo;喂，你俩在这里干嘛？&rdo;叶程跟陆明远在边上听了好一会儿，才上前去打招呼，钱志高跟钱志远平时不怎么搭理他们的，基本上还没说过话。

&ldo;关你什么事？&rdo;那俩兄弟正失落呢，一点都不像搭理人。

&ldo;没钱交学费啊？&rdo;陆明远直接就问了，相当不给人留面子。

&ldo;你管得着吗？不想挨揍就走开点。

&rdo;

&ldo;他包里有钱。

&rdo;陆明远又指了指叶程的挎包，里头装着他们几个人整个寒假的收入。

&ldo;什么意思？&rdo;钱志高和钱志远怔了怔。

&ldo;我先帮你们把学费交了吧。

&rdo;叶程笑了笑，钱兴良以前对他很照顾，他也一直想找机会做点什么，但是那件事之后，王桂华跟志高志远两兄弟好像都不怎么喜欢他。

&ldo;不用，我妈说明天就有了。

&rdo;兄弟俩有些尴尬，钱志远还微微红了脸。

&ldo;没关系，到时候你妈直接把钱还给我不就行了？&rdo;报名当天如果赶不上趟，就说明这个学生的家里已经很穷了，贫穷这件事，还是不要让太多人知道比较好。

叶程借钱给钱志高钱志远报了名，当天晚上，王桂华就去了他家院子，她出去一整天，也没能从谁家里借到钱，就只好先给叶程打了一张欠条，也没多坐，抹抹眼泪说了句，好孩子啊，不像那些没良心的，就回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