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窗外，有停车场的工作人员轻扣他的玻璃窗，示意他赶紧醒来。

萧括和对方道了个谢，抹了把脸开门下车，径自往住院大楼走去。

才六点多，医院大楼的电梯还未启动，萧括上了楼梯间，一口气爬了到五层。

走廊里静悄悄的，值夜班的护士一个倒在前台昏昏欲睡，还有一个起身去了洗手间不在座位上。

萧括从楼梯间出来，熟门熟路地往吴晓燕的病房走去。

这个点吴晓燕自然不可能醒来，萧括站在病房门外，透过门上的玻璃朝里望了望，看护的阿姨已经起来，收拾好折叠床，拿着脸盆进卫生间洗脸刷牙。

萧括轻轻地拧动门把走了进去，屋子里的人听到动静&ldo;咦‐‐&rdo;了一声，探出头瞧见他来了，轻声道：&ldo;今天这么早？&rdo;

萧括点点头，又吩咐她：&ldo;阿姨，待会儿去医院门口的包子铺买几个生煎包吧，我妈爱吃……记得捂热带上来。

&rdo;

看护阿姨点点头，心道这孩子就是孝顺。

三下五除二地洗漱完毕，看护阿姨从卫生间里出来，拿过扔在床头柜上的零钱包蹑手蹑脚地出了门。

病房里一时间又只剩下他们母子二人。

萧括静坐在病床前，看着吴晓燕熟睡的面容，心中一软，起身拉开帘子。

清晨，阳光自窗外投射进窗沿，落在灰色的水泥地面上，照射出空气中飞扬的尘土和碎屑。

萧括见了，拿过扫帚和簸箕，将地面上的灰尘一一清扫干净。

约莫到了七点钟，吴晓燕终于醒了过来。

睁开的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萧括的身影，端着一盆热水，毛巾已经打湿递给她，帮她擦了擦手。

&ldo;今天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rdo;她感到疑惑，忽而开口问道。

萧括垂着头帮她擦拭，顾不得回话。

吴晓燕心下不解，又问：&ldo;你是一个人来的？&rdo;

这回他答话了，轻轻地应了一声&ldo;嗯&rdo;，又说：&ldo;能这么大清早的跑来看你的，除了你儿子还能有谁。

&rdo;

说话间，将毛巾放回脸盆内，又问她：&ldo;来，起来……我帮你脚也洗一下吧。

&rdo;

吴晓燕更觉讶然，却还是慢吞吞地坐起身子，一只手扶着床沿将脚放下。

盆子里重新打了热水，萧括在床前蹲着身子，挽起衣袖，帮吴晓燕脱去袜子，小心地将她的脚沉浸入水中。

在病床上躺了这么多年，吴晓燕的另一只脚因为缺少锻炼，肌肉萎缩地有些变形。

萧括沉默地看着那只苍老的脚被热毛巾轻轻擦拭，不知怎么地，喉咙没由来地堵得难受。

眼眶发涩，难受地睁不开，眨了眨眼睛，一滴水珠落入盆中。

吴晓燕没有察觉出异样，只是问说：&ldo;你今天不用急着上班吗？&rdo;

身前的人深吸一口气，试图平静道：&ldo;去的，待会儿就走了。

&rdo;

两厢沉默之际，好在这时去而复返的看护阿姨拎着买好的生煎包进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