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在这一刻，白芷一直平静无波的心突然紧紧的揪了起来，像是天真烂漫的少女猛然间懂得了悲伤何意，那感觉在她胸中回荡，一时间令她苦涩难言。

为什么难过呢?

是因为……答应帮他的事情没做到吗还是因为……辜负了他对自己的期待呢

或者……

这后来的一个可能，白芷没有想下去，也……不敢再想下去。

她只能小心的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没关系的，什么都没关系的。

白芷朝他走近几步，淡笑着唤道：&ldo;师兄。

&rdo;

细看之下，张良的面容似乎略有倦色，想来是这些日子查探处理关于&ldo;荧惑之石&rdo;的事情，没有休息好。

他点点头，问道：&ldo;一起走走&rdo;

似乎是太过疲倦，张良的表情淡淡的，连音色中都带着一丝沙哑。

白芷颔首同意，于是两人便并肩走在石子路上。

夜晚的庄内很是安静，弟子们大都在屋内自习读书，偶尔路过一些送书本或是打扫的弟子，动作也是极轻，生怕打扰了旁人。

道路两旁的灯火已经点上了，却不及张良手中的灯笼照耀脚下的路来的清晰，两人走完石路，穿过小亭，却依旧沉默无言。

直到步入长廊，这种沉默终于被白芷打破。

&ldo;……赵高已经去了农家附近调查&lso;荧惑之石，李斯去了蜃楼，章邯仍留在将军府……&rdo;

张良沉沉&ldo;嗯&rdo;了一声。

白芷又道：&ldo;这段时间，又是被掌门师兄关禁闭，又是出去拜访扶苏，一直都忘了问，盗跖和丁掌柜可还好&rdo;

&ldo;都很好，营救很顺利，他们也没有受到什么伤害。

&rdo;

张良轻轻的声音在旁边传来，白芷&ldo;噢&rdo;了一声表示听到。

这两次对话之后，两人再次陷入了沉默，空荡的长廊中，一时间只有轻微的脚步声在回响。

良久，白芷又道：&ldo;师兄，你要注意休息，你的气色很不好。

&rdo;

闻言，张良没有回答，却是重重叹了口气，继而说到：&ldo;在我看来，师妹的气色更差。

&rdo;

白芷以为他说的是因自己畏冷而出现的症状，于是笑道：&ldo;师兄不用担心我，我好歹跟着颜师兄学过一段时间，对自己的身体状况还是有所了解的。

&rdo;

张良却没接话，沉吟半晌，突然沉声说道：&ldo;师妹是自由的，不必为了儒家……&rdo;